层层叠叠的叶子疯狂扭转,劈里啪啦的似乎在敲鼓。
乐言抬头望天,被树林遮盖下看不见天色。她嘀咕道,“这么快就要打雷了?那赶紧回家收衣服去。”
黑影一顿,扭曲的更加厉害。
在乐言经过的小溪旁,清澈的水立马蔓延成红色,就像是被血染一样。中间的叶子浸染在水中,仿佛是发丝纠缠在一块。
水面上散发着黑色的颗粒,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臭。
那股味道,就像是动物尸体腐烂,又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现在的发展越来越不行,一点都不注重环保,到处都是臭水沟。”乐言遗憾的摇头,看也不看,就从小溪边越过去。
准备等乐言吓破胆的黑影:“……”
黑影再接再厉,在前方的大树下,制造出红色的罂粟,在最中央,是滴着血的骷髅,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乐言。
不断的渗出各种扭动的蛆虫。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吓得大喊大叫。
可乐言不是正常人。
她径直走过去,将骷髅捡起来好好端详,自言自语,“女主作为玄学大师来说,不能让她白来一趟吧。刚好这个可以放着,留给女主装逼用。”
说完,提溜着骷髅仅剩的几根毛发,就继续往前走。
黑影下意识摸了摸几根要秃掉的秀发,哇哇大叫。骷髅瞬间从乐言的手中蹦出,载入水中消失不见。
“哎,手滑了。”乐言手中还有几根毛发。
瞧着骷髅头融入血水中,光秃秃的头顶一根头发丝都没。
乐言遗憾的叹口气。
谁知道骷髅头融入的更快,眨眼消失不见。
装逼没东西,乐言就随便找了相似的石头带走。至于那几根毛,随手甩甩,几根毛落入黑影手中。
黑影的手在颤抖,声音在压抑哭泣,“魔鬼,我的头发啊。”
可惜乐言不知道有个可怜的秃头鬼在嗷嗷大哭。
等后面一段路的距离,明显没有什么阻碍,很快就找到系统提示的小屋。
这里算是半开发区域,有一条小道,四周是树林,遮天蔽日,像是要吞噬小屋和乐言。
小屋不是很旧,看起来是猎人搭建的临时休息区域。
一打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漂亮的粉色蓬蓬裙沾上不少泥土,整个灰扑扑的。
乐言打量了下小屋。
屋子很简陋,勉强能够休息,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还有一张桌子,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
而此时,天轰隆隆巨响,在云层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屋嘎吱嘎吱作响,昏暗的光芒让人很窒息。
乐言嫌弃的看了看四周,最后稍微打扫了下木板床。因为皮肤太娇嫩,都是红通通的,山林内温度更低。
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胳膊,冻的冰凉。
乐言干脆让系统给自己封闭五感,待在木板床上睡觉。此刻,她无比怀念小说。
要是有小说,也没那么难熬。
她干脆闭眼数羊,因为屏蔽五官,倒也不觉得饿和累。不知不觉间,乐言睡了过去。
乐言睡着的时候,完全不知道窗户外面的黑影,正在卖力的扭曲着身体,想要吓唬乐言。
一会儿将头割掉,一会吐长舌头。
心想着这小女孩总吓到晕过去了吧。
结果等黑影一看,乐言舒舒服服的躺在木板床上,小嘴微张,打着细微的呼噜声。
黑影彻底黑化。
这人类简直在挑战它的极限。
它让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结果乐言一点反应都没有。
鬼生第一次遭遇滑铁卢,开始蹲在角落默默怀疑人生。
……
天色越来越晚,大雨倾盆而下。
青黑色的线条砸在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靳异从外面回来,湿漉漉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气。他径直往沙发走去,提起靳景澄的衣领,质问道,“言言呢?”
打游戏正打到兴头上的靳景澄,很不爽的挥手,“她自己知道长腿回来,怕不是故意留在外面,故意让我们担心的。”
“哎呀,你别妨碍我,马上我就要五杀了。”靳景澄疯狂的点着手机。
然而下一秒……
靳异夺过靳景澄的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黑屏。
靳景澄傻眼了,“你、你竟然砸我手机?”
靳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言言有什么事,你就不只是失去手机这么简单了。”
此时靳明诚和程千羽也跟着回来。
没有香香软软的妹妹等在客厅就算了。
气氛也是相当凝重——
靳异不再吊儿郎当,深邃的眉眼带着逼迫,看向靳景澄。
俩兄弟颇有种不死不休。
“怎么了?”靳明诚将西装外套脱下,“你们俩好不容易碰一面,怎么火药味十足。”
靳异深吸口气,将来龙去脉说给两人听。
说道最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将言言带走,还把人给扔路边上,言言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一听乐言还没回来,程千羽坐不住,刚还给小姑娘准备的草莓熊,差点掉在地上。
在白天的时候,程千羽被经纪人狠狠骂了一顿,还顺便骂乐言。
她很不开心。
去找经纪人才发现他鼻青脸肿,在公司哭唧唧,甚至各种辱骂乐言。
程千羽知道始末才知道,乐言竟然找人打了经纪人一顿。
那刻,程千羽的情绪万千变化。
从她在道观开始,只有师兄师父对自己很好。
其他同龄的,都嫌弃自己。
程千羽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知心朋友。她向来适应独来独往,没什么情绪。
可第一次,有人在乎自己?还会给自己出气。
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消失在自己面前……
程千羽的开始窒息,连呼吸都停下来。
翻涌的恶心,差点吐出来。
想想乐言仍在黑漆漆的路边,可怜又无助,若是遇到危险的话,程千羽想杀靳景澄的心都有。
即使这人是她的亲哥哥。
程千羽激动的扑过去,扯住靳景澄的领子,冷艳的脸有丝丝崩裂的痕迹,“言言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你一点都不着急吗?你怎么舍得把她给扔路边。”
靳景澄跟程千羽没有打过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