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儿子,分房子就不认了?”
陶爷爷夹着烟的手颤了颤,怒目盯着陶溪。
陶溪对上他的视线,冷冷笑,“我爸虽然不在身边,您生病住院我爸可一分钱没少花,逢年过节就给您钱,你怎么不说不要呢?分房子了,想把我爸踢出去,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儿,不用退路?”“还有…”陶溪把视线转向陶奶奶,“小东小哲学习不好怪谁,不为自己谋出路,就想着倚靠家里。这也就是要拆迁了,这要不拆迁两人打光棍,一辈子不娶娘妇?”陶奶奶没想到陶溪会说话,动作立马僵住,泪还挂在脸上。
“你看看啊,伶牙俐齿啊。”陶爷爷愤愤地指着陶溪,“从小我就看你不是个善茬,跟你妈一样阴狠毒辣。”
陶奶奶慌忙擦着泪,抓住陶爷爷的胳膊,“老头子,你少说两句。”
陶溪猛然起身,眼神锐利,“我敬您是长辈,您说得话是长辈该说的吗?”
陶爸深吸一口气,看着陶溪摇摇头。
陶溪熟视无睹,冷脸扫过众人,“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房子有我爸一份,要么给房子,要么给钱。如果你们就是想偏心,那就别怪我把这家砸了。”说罢,陶溪摔门而出。陶爸立刻追出来,“溪溪。”陶溪停住步子,回身看着他,漆黑的夜色下,陶爸满脸焦急,是难以言喻的纠结。
"爸,你还要那么傻吗?你从来就没被他们放在心里过。"
陶爸颓然道:“我知道,可他们是我的父母啊。”“这样的父母…"陶溪嗤笑一声,"不要也罢。”陶爸垂着头,像一座久经风雨破败不堪的庙宇。
陶溪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们骂我,骂我妈妈,你就那么听着,一句维护的话也不说。”她苦涩抿唇,转身往大门走,陶爸立即追上拉住她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你开车回家吧。”
陶溪摇头,果决地推开他的手,“不用,我让我朋友来接我。你愿意当儿子,你就当吧。”
她挣扎脱离桎梏,毅然决然走出大门。
深冬的夜晚,镇上的街道一片寂寥,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幽幽冷光,间隔照亮马路一隅。
她心里酸得很,不是因为陶爷爷陶奶奶的偏心,而是因为她爸爸的愚孝。
刺骨的冷风穿透布料往身体里钻,她下意识地颤了颤,缩起身子。
抬头望向满天繁星,是在城市看不到的光景。点点闪烁,犹如黑色幕布上缀满碎钻,熠熠生辉。
陶溪吸吸鼻子,咽下苦涩,机械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掏出手机拨给柳书忆。
电话接听,她呢喃问道:“在哪儿?”
柳书忆那边很嘈杂,等了片刻才听到她的声音,“我在英国机场,刚落地。怎么了?有事吗?”
陶溪望着陌生的街道,缓缓道:“没事,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她竟然不知道该找谁来接她。冰凉的指尖僵硬地划动手机屏幕,视线最终落到宋言秋的名字上。
她犹豫点开通讯界面,又关闭。
突然联系他,是否有些冒昧?可是不联系,又有谁能来接她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她停下步子,前面就是镇子外的马路,没了住家,连一盏盏路灯都间隔好远,漆黑一片,望不到头。她看向旁边紧闭的大门,不知是谁家,门口有一颗凋零的石榴树,树旁是昏黄的路灯。她缓缓蹲在路灯旁,点亮手机,拨通那个电话。
铃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格外清晰,一声…两声…响了好久都无人接听。
她从耳畔拿开,刚打算挂断,听筒里忽地传出声音,“喂。”
她心下一颤,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回应,"喂,宋老师,是我。"
“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不急不缓。陶溪吞了下口水,哽咽道:“你能来接我吗?”
宋言秋听出她的异常,一时间慌了神,有些焦急问道:“你在哪?”陶溪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街道,喃喃道:“在东华镇。”"我马上过去。”宋言秋语气急促,“你把位置发给我。"
“好。”陶溪轻声应下。
下一秒,她听到重重地关门声,宋言秋的声音再次传来,“出什么事了吗?你还安全吗?”
陶溪握着手机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我安全,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那你等我。”宋言秋干脆挂断电话。
陶溪往羽绒服里缩了缩身子,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害怕过冷的天气导致手机关机,那她谁都联系不到了。不知蹲了多久,她双脚冰凉,腿也没了知觉,颤颤巍巍站起来,走路活动了两下,终于得以缓解。她安静地在路灯下走来走去,每迈一步就数一下,记不清数了多少次一百后,一束车灯射了过来。她欣喜回望,车子在马路飞驰,很快稳稳停到她面前。宋言秋从车上下来,眉头紧锁,视线迅速扫过她全身上下,“没事吧?”
陶溪缓缓摇头,“我没事。”
"上车。"
宋言秋拉开副驾驶车门,陶溪立刻钻进去,她已经在外面冻的透心凉。宋言秋上车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打开座椅加热,才问道:“怎么在这?”陶溪搓搓手,淡淡道:“这是我奶奶家,我今天跟我爸来得。”
她望向宋言秋,对上他略带担忧地眸子,“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他庆幸她记得给他打电话,不然这漆黑偏远的小镇,实在太危险了。
宋言秋调转车头,按着导航开始往市里开去。
车内寂静无声,只听见车轮摩擦路面发出的沙沙声。
陶溪坐了一会儿才暖和过来,开口同他解释道:“我跟我爸吵架了,所以才自己出来,我没车,只能让你来接我。”
“嗯,有事你都可以打给我。”宋言秋偏头看她一眼,认真道,“我很闲。”
陶溪抿唇轻点头。
宋言秋看出她的情绪低落,默默无言。
陶溪望着车窗愣神,透明玻璃反射出车内仪表盘的淡淡冷光,窗外是无尽黑暗,和早上来时路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我以前觉得我家庭挺幸福的。”陶溪缓缓开口,似自言自语,“爸爸妈妈感情好,想吃的想要的都唾手可得。”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尖相互摩挲着,“但今晚让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幸福。”
宋言秋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今晚怎么了?”
我奶奶老家要拆迁了,分得房子不想给我爸,都要给我叔叔。我为他鸣不平,被我爷爷骂,说我眼我妈妈 样阴狠毒辣。”陶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