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都市言情>枕上姝>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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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 / 2)

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并非什么大事。今晨之事过后,潇儿怕九叔罚你,一直闹着让我来看看你,看看你的情况。”男子眸色温和,言谈举止似永远那般得体而大方。沈岁岁望着面前这张清俊容颜,却不禁联想到了萧韫庭。

——永远的高贵冷艳,阴鸷邪睢。在他面前,任何人永远都是弱者的恐惧和战兢。相比起来,和萧执相处,却是容易自在得太多。

她注意到男子袍角被雨水浸出了深渍,抿了抿唇,道:"大哥哥,进屋去说吧。"府上人多眼杂,一直站在门口讲话,到底是有些不妥当。

“这……”

萧执本想推辞,沉吟一瞬,应下道:"正好,我去看看六叔六婶。"说罢,两人并排朝门里而去,沈岁岁注意到那伞一直朝自己这边倾斜几分。

除了这……

她莫名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回首巡梭一圈,却什么也没看见。她摇了摇头,心道怕是自己想多了。

廊下竹帘随风晃动,徐徐凝起的一颗水珠啪嗒一声溅在潮湿的地板上。

沈岁岁送萧执出来时,天已是彻底黑了。她目送萧执离开,待方想转身回屋,看见远处走来一道身影。走近了些,认出是一个小厮。体型虽瘦,可却脚步生风。沈岁岁凝眼辨了一阵,似觉在哪里见过。

偏偏,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见过三姑娘。”

小厮立定于她面前拱手行礼,不待沈岁岁问什么,紧接着又道:“九爷派奴传些东西给您。”

听到那两个字,沈岁岁顿觉有些控不住的凉寒。明明人不在,却觉得那莫大的阴翳蔓延过地板,将她整个笼罩其中。“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小厮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宣纸来。

沈岁岁将其接过,本以为写了什么,哪曾想打开之后是自己被罚抄书册的纸。而两道触目惊心的红迹触目惊心,左右交错,铸成一个叉。

沈岁岁似受到冲击,一时之间竟有些指尖发颤,忙问:“九叔他,这是何意?”小厮恭恭敬敬道:"九爷的意思是,三姑娘午后誉抄的字迹太过……"见其有些支支吾吾,沈岁岁道:“无防,你直说便是。”"太过犬牙交错,春蚓秋蛇。要您……您再誉抄—份呢。"

“……”

这话倒是将沈岁岁说懵了,肺腑不觉簌簌生出异样的情愫。

竟要让她再抄一遍?

她的字迹虽不如萧韫庭的笔走龙蛇,但也算得上婉约秀致,哪里称的是犬牙交错呢。

沈岁岁眸光敛过异色,又问:"九叔可曾说什么时候过目?"

“明日辰时。”

“辰时……”

沈岁岁瞳孔微缩,手腕酸楚的记忆密密麻麻的涌来。要她辰时之前抄完给他,也就意味着,今夜她再不能睡个好觉。

"三姑娘,九爷还说,三姑娘切莫再心焦气躁,万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明白。"

说罢,小厮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

夜幕挥洒,浓厚的云层笼在天际,月光不得透出。

本是夜深人静时刻,四处罩于沉寂黑暗,然一间点了烛火的屋子于黑夜中屹立不倒。

屋内桌案上叠了层层素纸,张张尽是满满当当的字迹。可还没抄完,沈岁岁抄的手阵阵酸痛,颤颤巍巍握着,好几次就要握不住笔了。

又困又累,鼻尖和眼眶通红,心底更是委屈的厉害。

明明,明明自己抄的能入得下眼,为何要她重抄?又为何留给她时间那么紧迫,要她挑灯疾笔。

萧韫庭的命令她不得不从。偏偏,偏偏,怪病生出的异样让她如冰火两重天。

终于,笔啪嗒一下落在桌案上,浓稠的墨汁溅染了方将抄好的最后一页。

!!

沈岁岁看到这,鼻尖一酸,到底是没忍住酸涩,潋滟眼眸酝着晶莹。她忿忿将那揉作一团抛在地板上,脑海想着,若是扔在萧韫庭身上该多好。然终究是只敢想想,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是老虎的头首。默默看了会自己止不住发颤的手,沈岁岁捏着沉息丸出了屋子。摸着黑潜进了深渺的寝屋,一如既往的幽寒沉寂。

沈岁岁来之前带着些隐隐怒气,推开门被熟悉的冷檀香扑面,稍恢复了些理智,她到底是不敢对萧韫庭做些什么的。别说做了,便是怒斥一声都足以让她悔不当初。

广阔屋内唯余一盏琉璃纱灯,朦胧的光晕映在垂幔轻纱上,其上勾勒的金线恍若洒下满满一片。而那扇硕大的座屏上,倒映出她一步一步似贼一般的身形。眸光流转看了一圈,未看见人,想来唯有纱幔遮掩得严实的架子榻上。她轻轻走上前,抬手要撩开纱幔之际,右手更是酸软的抬不起来,颤颤巍巍的哆嗦。沈岁岁心尖发涩,只能换左手。随着金铃一声轻响,男人伟岸俊拔的身形映入眼帘。

稍暗的环境,萧韫庭平躺在榻,模样瞧着高贵又矜雅。

笼纱般的光辉透过撩开的缝隙晕在他一半脸上,愈衬面容冷□□致,流畅细琢的轮廓弧度映出些阴影。

如斯,宛若山水古画中的沉睡神谪。

可沈岁岁瞧着却愈想愈气,又气汉委屈,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定她生死,叫她夜不能寐,可他自己,却能享受荣华,睡得毫不掩饰的安稳。

思来想去,到底因为一个“权”字,沈岁岁吸了吸鼻子。权利大了,便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更何况他而今的地位。

沈岁岁凝睇其平静睡眼良久,一面忍耐着自己暗生的焦渴,又忍着甚是苦涩的心。

白日里的他总是那般高高在上,那般不近人情,对所有的一切是又冷漠又残忍,似将一切都掌握于股掌之间。

轻飘飘一个眼神,一句话,压得她呼吸困难,不敢反抗。

到了晚上,自己又是因为怪病依赖于他……

沈岁岁默默拭了拭眼睛,将手探出,想攥住萧韫庭的衣袍缓解些许怪病焦渴,怎料下意识伸出的右手酸软无力,一滑,让她脸颊落在了萧韫庭的小腹上。

筋骨分明的手近在咫尺。

许是鬼迷心窍,又或是积怨成胆识,心一横,唇瓣张开,莹白贝齿咬了上去。

他总斥责自己的手不听话,可最不听话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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