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比他更忠君爱国之人,这样的人徐瑛打心底敬佩,想来前世冯敬忠掌控朝堂之后,他也必然不会屈服。
徐瑛翻了个身,压着痛处又翻身回去,外头是武月在守着,她心里安定,困意上了头不敢睡,生怕这里是一场梦,最终抵不住春日绵绵入了梦。
梦里大雪纷飞,寒风侵袭。
回邺京的路赶得及,她躺在棺材里连身上的血迹和冰冻的伤口都没收拾,天气寒冷,好在她的尸身并未腐烂,还能过的下眼。
过驿站时车马才停歇,她听见公仪忱和驿长的交谈,驿长问为何不等雪停再送昭武将军回京,回应他的是公仪忱的咳嗽声,再然后就是侍书拥着公仪忱进屋,徐瑛什么也没听见。
不多时有人进了马车启了棺盖,白茫茫的雪光映着车厢都是透亮,徐瑛附身刀里借着光看清是公仪忱和侍书。
“先生,我有一事未解。”侍书眼眶微红,捏干汗巾不忍再看徐瑛的脸,“边郡此战,粮草未达,昭武将军本可不应战,为何?”
公仪忱眸光沉静,伸手接过汗巾,抵在棺侧用汗巾敷在她半边脸上,等血迹化了才换了面汗巾替她擦拭。
“突厥兵起,显然有备而来,大苍营往后拔营数百里,被逼至秦关口,等粮草不是上策,昭武将军应当明白,此战没有援军,倒不如拼尽全力与之一战。”
汗巾上都是血,染在公仪忱手腕和袖口,侍书见状就要替他卷开,却被公仪忱拒绝,他俯身时腰间玉珏流苏垂在徐瑛手上也染红了大半。
侍书见了也没再伸手,垂首哽咽,“徐家满门忠烈,如今只剩一个老太公了。”
公仪忱挑着徐瑛一缕长发细细擦拭,喃喃道,“昭武将军应当明白,这邺京啊,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都烂透了。
从何时开始烂的?
徐瑛猛的惊醒,窗外天已入夜,里外都掌了灯,她动静一起,武月听着声就进来,“姑娘醒了。”
徐瑛歇了口气,下了塌问道,“什么时辰了?”
武月回道,“刚过戌时。”
说着一面替徐瑛束袖,一面替她挽发,“您睡着的时候,老将军已经回府了,说等姑娘醒了一同用膳,还说这事圣上上了心,明日就请个有头有脸的来从中调节,也必要他安平侯亲自登门道歉不可。”
徐瑛绞了巾帕拭面想起公仪忱来,停下动作问道,“请的是谁?”
武月面色正经,话中不免带着骄傲,“徐老将军是能封侯拜相的,除了四部谁能与之比肩?请的自然是四部之一文德殿那位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