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去学堂?还有叶子,她就这一个女儿,想让她过得轻快点。但婆婆管着家,恨不得把半大闺女每天都指使的团团转,什么时候能让叶子吃好睡好穿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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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陈盛智越来越安抚不住吕氏了,陈家人也都渐渐被吵闹声叫起来了,最西侧的正房里终于有了动静。
“儿啊,娘命苦呀,娘对不住你呀。让你托生到这泥坑子里,吃不好睡不好,还没生下来眼看着就有人想溺死你呀。”周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周氏三十岁出头,养的丰腴,皮子白,圆脸大眼小嘴,是农村少有的富贵像。她出来后倒是不多说话,只对着吕氏睨了一眼,又对着自己男人撇撇嘴,很有小妇人的风情风韵。
陈盛智就爱周氏这一身好皮子和她那小性子。两人成亲十多年,孩子也生了四个了,看起来还是亲亲热热的。
周氏使完小性子,也不管吕氏作何脸色,径直走进灶屋,将门摔得震天响。
吕氏在院外骂一句,周氏在灶屋摔次勺;她再骂一句,周氏又扔次瓢。
好不热闹。
还是陈家老四陈盛学起来后眼看着家里的吵骂声都要传遍村里了,为保他读书人的清名,才极不情愿的又是劝又是折腾,总算将他娘拉到后院。
陈盛智看着他娘消停了,示意他闺女:“柳柳,去灶屋帮帮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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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见院里安静下来,嘱咐大儿子:“把你们屋里那盆水端过来烧开后叫叶子起来洗漱。”
看着儿子动起来,乔氏才出门。初春的清晨还是有寒气的,她拢拢衣服,进到灶屋。
周氏已经把锅烧起熬上玉米糁了,正准备做窝头,二房唯一的女儿陈柳柳在帮她娘看火。
乔氏上前接过面盆,“二嫂,你身子不舒服,去歇着吧。我帮你做。”
周氏都不多推让一下,理所应当的甩手,“那就麻烦三弟妹了。柳柳,帮帮你三婶儿。”
说完,慢条斯理、大摇大摆的走出灶屋。
柳柳没坐一会儿,撂下一句“三婶儿,我娘身子不舒服,我去看看。”
说完,也不待乔氏回答,自顾自的就跑出去了。
乔氏笑了笑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似乎对这对母女随意就撂挑子不干的作风见怪不怪了。
她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一笼窝头蒸上。又削了几个红薯下到锅里,往灶里添了点柴,不一会儿红薯玉米糁就咕嘟起来。
乔氏边注意着火边从一边的腌菜缸里捞了个咸菜疙瘩,刀起刀落,只剩粗细均匀的咸菜丝。
咸菜、窝头、玉米糁,这就是丰柏村的农家人冬日最常见的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