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兴致勃勃的竖着耳朵听戏,越听越不对劲。这感觉已经不是打嘴炮了,仿佛已经动手了。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张氏和周氏手里拿着扫帚做着夸张的清扫动作,把鸡窝里的杂物都往小吕氏身上扫,没多久小吕氏的衣裙就脏了。
但小吕氏也没有坐以待毙,被逼的连连退步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抓着编的鸡笼就要往两人身上扔。
眼看是真要打起来,三个人中还有两个孕妇,乔氏和陈青叶自然也不能作壁上观了,装装样子也得去拉架呀。
两人刚丢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过去拉架,就见大房的小女儿陈朵兴奋的跑到后院,冲着张氏激动的喊:“娘,大哥回来了。”
张氏一听她大儿子回来了,立马喜笑颜开,嘴炮也不吵了,架也不打了,立马扔下手里的扫帚,理理头发跟着小闺女去前院看儿子。
***
今年的县试再有十余天就开考了,这是陈书恒第一次下场。
他上元节后就去了学堂备考,一连快半个月,今天才回来。要陈青叶说,这十几天大概就是考前的最后集训。现今回家了,就是进入考前的自主温书阶段。
张氏喜气洋洋的走了,留下小吕氏和周氏,像两个斗败的的丧气鸡,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冷笑一声。
“呦,四弟今年怎么不下场呀?莫不是怕再落榜?”周氏心有不甘,忍不住又刺了小吕氏一句。
小吕氏闻言面色当即一僵。
陈盛学已经三次县试落榜了。今年没参加,对外的借口是他去年成亲事情颇多,暂放学业;实际上却是陈盛学不想和陈书恒一起下场——他怕陈书恒过了他却没过,面子上不好看,惹人笑话。
小吕氏反应过来后很快勉强地笑了笑:“怎么会?夫君是怜惜我怀着身子,不忍让我多忧心、多操劳才决定今年不下场的。倒是书平、书安,都十几岁了还不送学堂读些书,难不成以后就做泥腿子了?咱们祖上可是出过举人的,后代大字不识,可不让人笑话?”
周氏听完登时气了个倒仰。小吕氏可算是又戳住周氏的痛点了——她的长子陈书平只比陈书恒小两岁,却没有读书的机会。
这种心酸、不忿也是导致小吕氏进门前周氏和张氏不对付的重要原因——凭什么她张秀的儿子能读书习字,而她周小月的儿子却得小小年纪就家里、地里忙来忙去?
自从知道今年陈书恒要下场,周氏就一直心气不顺。现听到陈书恒回家,又被小吕氏一刺,她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当即就在心里咒骂:满天神佛睁睁眼吧,保佑陈书恒这个孬货县试一定落榜。
时人比起神佛其实更信祖宗,但周氏才不敢让陈家的祖宗保佑陈书恒县试不过。她怕陈举人听后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周氏和小吕氏因为陈书恒都窜了火,互相又刺了两句,瞪了几眼,就一甩脸,都回房了。
乔氏见怪不怪,继续清扫猪圈。
陈青叶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种随意撂挑子不干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然后,继续无奈的跟在她娘后面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