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程钰这般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宋芙心里自是感动,这话也带着几分嗔怪撒娇的意思。
若她知道,自然也一道想法子,不让程钰一个人为她的事操心。
程钰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
“原是准备昨晚说的……”
书房内一片安静。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自不必说。
显然是原定的计划被打乱。
宋芙面颊微红,侧过脸,两人一时无言。
“咳。”到底还是程钰心里素质更强大,很快低咳一声,道:“阿芙,此事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
宋芙闻言,轻轻摇头,“没有,此事不怪夫君。”
这是她的事。
虽然程钰没有提前告知她,但出发点是为了她好,而且两人是夫妻。
便是她自己来处理,也未必会比程钰做得更好。
不过,宋芙话锋一转,还是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夫君……”
“必会提前请示夫人。”程钰立刻道。
宋芙唇角微翘。
程钰这话让她心情颇好。
她捏着手中的册子,眉梢轻扬,“所以,夫君喊我过来,是要请我看戏吗?”
程钰对着她伸出手,“阿芙可愿?”
宋芙将手搭在他掌中,“不胜荣幸。”
……
宋启浑身是血地被送回宋家时,宋家上下都被吓得不轻。
柳氏更是双腿一软,只觉天都要塌了。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若是出了点什么事……
好在一番检查之后,得知宋启只是手上有些伤,瞧着像是打人打出来的。
除此之外,身上没其他伤势。
柳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酒气,满脸通红的宋启,她又忍不住抬手轻轻在他身上拍了下。
不省心的东西!
到底是舍不得拍重了。
她再转眸,看着小厮们的表情可就不怎么好了,“说!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为何会打起来?”
小厮们哪还敢隐瞒?当即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个清楚明白。
柳氏听懵了。
宋启打人,是为了维护江明姝那个贱人?
她双手紧攥成拳,放在身侧,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愤怒。
“贱人!”
她一巴掌拍在一边的桌上,目眦欲裂。
人都死了三年了,还不安生!
就在这时,张妈妈便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的可怕。
张妈妈快步走到柳氏耳边,低声说:“夫人,出事了!”
“今日小公子打的那人正是您吩咐奴婢联系的人,听说小公子打断了那人一只手……”
什么?
柳氏只觉天雷滚滚。
她有些呆愣愣的侧眸看向急得额头都冒了汗珠的张妈妈,“你说什么?”
张妈妈双腿一软,直接跪下。
宋启打的还是她安排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阴沉得可怕,语气不屑道:“他们要钱是吧?要多少钱,给他们!”
“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废物!”
张妈妈的身体缩瑟了下,整个身体几乎都贴伏于地面,身体不断颤抖,声音也在发颤。
“他,他们……报官了。”
“什么?”
柳氏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报官?报什么官?他们疯了吗?”
那群贱民。
不就是想要钱吗?
张妈妈跪在地上,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她喘息的声音。
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完了……
京畿衙门。
几个年轻人抬着一个担架,正放在京畿衙门外,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男子。
担架旁边正有几个女子哭喊着,声音嘶哑,哭得十分伤心。
“尚书大人仗势欺人,纵容其子殴打我儿,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苦命地儿啊!你可是要考状元的啊!”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
哭喊的人声音尖锐,喊出来的话听着条理清晰,声声入耳。
周围的人都驻足看了过来。
虽然这妇人说什么要“考状元”这样的话听着很可笑,但噱头十足。
刚刚经过赵家的事,都城中寒门学子对高门权贵的不满之心尚未平息。
前两日议论宋芙和宋家之事时,不少人还觉得没什么代入感。
此刻瞧着衣裳普通,身着布衣的平民百姓,一下就联想到了自身,情绪很容易就被挑拨。
所有人都在衙门紧闭的大门外叫嚣:“升堂!升堂!升堂!”
声声震天。
那妇人条理清晰的话语还在持续不断地响起,“大人!”
“我儿今日在临江楼大放厥词胡言乱语,全是因为收受了尚书夫人的银钱,四处散播谣言!”
“此事全是受宋尚书的夫人,那个妾室上位的柳姨娘指使!还请大人做主啊!”
“……”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对于被打那人的行为很是看不上,但又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巧妙又搞笑。
一时舍不得离开,都想将这件事弄清楚明白。
人群里有人大声道:“那岂不是当娘的雇的人被当儿子的打了?”
“那当儿子的听到这些都能怒而打人,可见那些话不实!”
“妾室上位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
一时间,京畿衙门外热闹得跟菜市场一般。
程钰与宋芙的马车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