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眸微眯。
看着定王,等待回答。
定王瞧了程钰一眼,这才道:“陛下,当初定下这门亲事时,臣就不曾说什么。”
“如今亦然。”
他都听程钰的。
听到这话,程钰的眉头微微舒展,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定王察觉到程钰的小动作,心里一时有些酸涩。
皇帝眉梢轻挑,眼里闪过一抹满意。
最后道:“既阿钰与王爷都无此意,此事便先作罢。”
他话锋一转,又道:“但宋氏连亲生兄弟的性命都能枉顾,为人实在凉薄。”
“你若不愿和离,那便降为侧室。”
“阿钰,你的正妻将来会是定王妃,朕此次必得为你挑个好的。”
皇帝自顾自地说话,似已经做了决定,完全没注意程钰的表情已经大变。
或者纵是看见了也不在意。
这就是他的目的。
“陛下。”程钰出声,沉声道:“臣曾在母亲面前发过誓,此生只娶一妻!”
他掷地有声。
皇帝蹙眉,十分不满,却因为程钰提到了“长乐公主”而踟蹰。
旁边的李宁海适时出声,笑着道:“世子说笑,早前老奴便听说世子收了一位霜姑娘在府中。”
“收留。”程钰纠正道:“臣与霜姑娘之间清清白白,陛下明鉴。”
皇帝面色微沉,居高临下地看着程钰,“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朕吗?”
此刻的他,完全展露出了作为皇帝的威严。
哪怕刚刚说着都是一家人的人同样是他。
程钰跪在地上,背脊挺直,似不会屈服般道:“臣曾许诺,若有违此誓,不得好死!”
“还请陛下体谅。”
发誓?
那自然是没发过的。
但长乐公主早已仙逝,自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是程钰这话落在皇帝耳中,难免有些威胁之意。
倒显得他这个皇帝非要做些什么,那便是要程钰的性命一般。
就在这时。
定王出声道:“陛下,此事臣亦知道。”
“臣知道陛下是为了阿钰好,但他有许诺在前,这便是他的命了。”
定王的话给了皇帝台阶。
皇帝面上的表情和缓了些,“那便如此吧。”
今日皇帝请两人进宫主要便是为了这件事,事情说完,倒也没多留两人。
等着二人离开。
皇帝面上的表情才和缓了许多。
“看来阿钰倒是极看重这宋氏。”竟为了区区一个宋氏,接连抗旨。
皇帝感叹的语气略有些松快。
李宁海躬身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陛下心情不错。
“你说……他是当真看重宋氏,还是瞧出了朕的意思?”
李宁海斟酌了下,说:“奴才眼拙,倒觉得世子待世子妃极为体贴。”
皇帝面上笑意微收,“若他当真这般看重宋氏,几个月前又为何要闹和离?”
顿了顿,皇帝又说:“太医瞧过,他的腿已经大好,可治疗这么长时间,他一个字也不曾与朕透露。”
皇帝方才的好心情尽数消散,眼里尽是郁色。
他略带着几分惋惜地叹道:“可惜了……”
程钰与定王一道离开养心殿,如来时一般朝外走去。
只是这次,程钰的心情比来时更复杂了些。
一直走到宫门口。
程钰走到他的马边,才看向定王,“为何?”
为何在养心殿帮他与宋芙说话。
他今日会那般冲动的“顶撞”皇帝,自然是早已经算计好的。
他原是想着用受罚来抚平这一切,叫皇帝放下此事。
却没想到,定王会出声。
定王的眼神一直都随着程钰而动,听到这样的问题倒也没思考太久。
“如果可以,阿钰,我希望你开心。”
定王说完,翻身上马,率先离开。
倒是程钰,看着定王的背影愣了许久。
江家。
程钰人虽没回来,但平安离宫的消息却传到了宋芙耳中。
听棋雨说完,宋芙的唇角微微上翘,心情愉悦。
宋莲轻瞧了宋芙一眼,面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声音里带着羡慕,“世子妃与世子感情真好。”
“世子妃这衣裳是做给世子的吧。”
她做衣裳做得多,只粗略一扫便能瞧出大概。
世子妃给的尺寸与世子的身材差不多。
宋芙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倒是被宋莲轻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却还是坦然道:“嗯,是给他做的。”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她看向宋莲轻,单手托腮,眸里全是笑意,“莲轻的衣裳不也是做给陈夫子的吗?”
宋莲轻面上表情一僵,笑容收敛了些,轻轻摇头道:“我和陈关哥哥……不是那样的。”
她轻咬下唇,眼角有清泪滚落,整个人就好似雨后的残荷,摇摇欲坠,随时会碎掉。
宋芙心头一凛。
表情缓和许多,面上不动声色,一颗心却高高提起。
“我,我配不上陈关哥哥……”
宋莲轻的声音里全是对自己的嫌弃!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宋莲轻,她只是一个被人欺负凌辱的残花败柳。
“我早就不干净了……”
宋芙瞧着宋莲轻的表情似有抓狂的状态,猛地伸出手,抓着宋莲轻的手。
声音轻柔却带着万分的笃定,“不是的莲轻。”
“错的不是你。”
宋莲轻显然是听进去了,状态稍稳定了些,她眼里噙满泪水,可怜又无助的看着宋芙。
“世子妃。”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