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山打趣道:“这次北陵庆帝怕要血本无归了,不仅折损了二十万大军,两个皇子,还送给我们大家这么多的好东西,哈哈”,就连向来稳重的黄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都是死里逃生的人,此番军功不小,朝廷自会论功封赏,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欢喜。
沈月明和燕朝歌挂彩负伤,被燕同律直接塞进马车休息,车厢宽敞明亮,算上燕同律,三个人坐着也不显拥挤。
沈月明懒懒地趴在车窗边,有些无聊地翻了翻白眼,真是太闷了,以她跳脱的性子,两天已是极限。燕同律和燕朝歌从来不对盘,但这次,两人却出奇地保持一致,严令她不准跨出车门半步,搞得沈月明一脸哀怨地看着两人,眸子里尽是无声的控诉。
傍晚时分,众人来到了一座小县城,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便坐在大堂等着上菜。这时,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走到门口,往里面望了望,看到满屋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沈月明见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慢慢地挪走了。
刚直面过残酷的战争,沈月明心里对生命的诠释多少有了些改变,她出身门阀贵胄之家,幼承庭训,贵贱分明,虽不像其它贵族子弟那般,瞧不上平民百姓,但多少有些上位者的优越感。
这一年多的时间,从宣平城的碧云,冒死剖腹送信;再到牛家村为抗敌,举全族之力搬迁,甚至为打通山脉道路,牺牲了不少青壮年;而后到这次的小黎,拼了命地护她冲出重围。
他们都是再普通,再寻常不过的老百姓了,却为了她这个本来不相干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原来死亡对众生皆是平等的,不会因你的出身而有所不同……。
一路风尘仆仆,傍晚,车队进入一个镇子休整,大军早已先行,只有他们这几个伤病号被亲卫护送着,慢吞吞地向南而下。这是个边陲小镇,规模不大,但道路还算整洁干净,镇上最大的客栈是福客居,众人安顿好了之后,便下楼用饭。
酒足饭饱,沈月明托着腮帮子,望着门口发呆。突然门口闪过一个小女孩,她衣衫破旧,脸上也脏兮兮的,一只小手指塞在嘴里,“啪叽啪叽”,吃得啧啧作响,那孩子似乎很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桌上的饭菜再好吃,也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不敢跨入客栈半步。
这孩子比早上见到的那个,年纪还要更小些。北境战事不断,百姓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所经之处,常常能见到这些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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