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海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母亲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清脆响亮,仿佛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金大海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肿,他低下了头,内心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你个不孝的东西,你爹死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又娶了媳妇。
你可倒好,竟然一心向着外人。
我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老金家的香火。
她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你还护着,为了她,你竟然责问我。
金大海,你对得起我对你的生养之恩吗?
我话撂这儿,今天在我和你媳妇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这个家,从今以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你自己看着办?”
金老太太蛮横不讲理是出了名的,金大海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当有一天她的不讲理是对着自己。
他真是既无奈,又心痛。
金大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目光如炬地望着金老太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突然,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儿子不孝,等小兰好了以后,我会带着她搬出去,
这样对你,对我,对小兰都好。”
金大海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完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听到这话,金老太太突然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坚定地站在周兰这边。
金老太太见金大海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这次他是下了决心了。
她眼睛一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好哇,真是我好大儿啊,我这是给她周兰养了个好儿子。
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为了她,你连你妈都不要了。
行,金大海,真是那个,你真行啊!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不孝的玩意儿”
金老太太的斥责如同尖锐的鞭子,抽打着金大海的自尊。
然而,金大海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
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下了决心了。
他毅然决然地抬起头,直视着金老太太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妈,你要怪就怪我,不要牵连小兰,
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但是您放心,我不会对您不管不问的。
我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安宁。”
“我儿子都没了,我安宁个屁,没法活了,我去找你爹,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老金家列祖列宗,我下去给亲自给他们赔罪。”
金老太太一边哭喊着往窗户那儿跑,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金大海。
只见他依旧跪在哪儿不动,丝毫没有要拦自己的意思。
心底不禁暗暗发狠,加快脚步往窗边跑。
金大海了解自己的母亲,她嘴上说着不想活,也只是吓唬他罢了,就算他跳下去,他母亲也不可能跳下去。
陆怀礼来了精灵劲儿,抢先一步过去替金老太太推开了窗户。
还怕她个子矮小上不去窗台,把一旁的长椅拽了过来。
“老太太才着椅子上去,窗户也替您老打开了,不用谢哈。”
然后就好以整假的靠在墙上,看着金老太太。
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本哭的伤心的孟雅珍看到这一幕,顿时止住了哭泣。
许槿初摇摇头,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
金老太太站在长椅前停住,回头看见金大海,“金大海,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妈我死是不是?”
金大海无奈地低下头。
看到他这样子,金老太太突然又折返回去,对着金大海就一阵拳打脚踢。
“为了周兰,你就这么对我,今天我就打死你。”
可金大海一句话都没有,任由她打。
直到金老太太打累了,打不动了,他才幽幽开口道:“妈,你以后要打就打我,想骂就骂我,放过小兰吧。
她是我媳妇,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如果我都不护着她,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这一句话,委实把金老太太气到了。
她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指着金大海的手直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还好周大姐她男人护着她,要不摊上这么个婆婆,真真是要了命啊。”
孟雅珍平复了情绪后,赞许地看着金大海。
“爱护是真的,但他这样,只会让她们婆媳间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
不过这样也好,也能让周兰姐看清她婆婆的嘴脸,别再愚孝下去。”
许槿初叹了口气。
周兰走到今天这地步,固然有金老太太作妖的原因,但跟周兰自己的性格也有很大关系。
太过懦弱善良,只会任人欺凌。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飘进来,冷得人直哆嗦。
陆怀礼看着借口跑回去的金老太太鄙夷地一撇嘴,慢悠悠地又把窗户关上。
关之前还嘴欠地冲着金老太太说道:“不跳了?不跳我可关上了,怪冻人的。”
闻言金老太太身体一僵,没敢回头去看陆怀礼。
见金老太太终于消停了,许槿初抬头看向急诊室的门。
“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孟雅珍有些累了,看着他泛白的脸色,许槿初扶着她去另一半的长椅上坐下。
“周兰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许槿初安慰着孟雅珍,同样也在安慰着自己。
当初那一撞,不小心拿错了检查结果,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
突然,急诊室大门上方的灯突然熄灭,紧接着大夫面色凝重地从里面走出来。
许槿初见状急忙跑过去。
金大海一直跪在地上,腿都麻木了,一时没站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