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舟望着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的许槿初,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我这儿有周勇在,你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会儿吧。”
贺晏舟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青色,心疼地说。
许槿初扬眉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累,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办完出院手续,就可以回家了。”
因为贺晏舟的伤还需要定期回榕城医院复查,所以他们暂时决定先回大院住,这样来回复查也方便一些。
周勇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连忙邀功似的说道:“嫂子,你回去歇着吧,东西我都已经收拾好了。”
许槿初想了想说:“哦,那我先回去眯一会儿,晚上想吃什么,我上来的时候带过来。”
贺晏舟:“你定就好。”
许槿初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就在他路过王政委的病房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只见冯婉静扶着墙,一步步艰难地往自己的病房挪去。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许槿初见状,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冯婉静。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冯婉静看到许槿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替代。
她努力昂起头想要掩饰自己的虚弱。然而,许槿初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
冯婉静声音沙哑,鼻音很重,但还是倔强地强撑着,“没事,你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不在乎了。”
许槿初无奈地皱了皱眉,“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嘲笑你,只希望你好自为之,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别总想着介入别人的生活。”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说完这番话后,便自顾自地转身继续前行,仿佛再也不想多看冯婉静一眼。
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渐行渐渐远,留下冯婉静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破碎的光。
贺晏舟出院的那天,阳光透过医院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病床上。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这段时间的经历,仿佛一场梦,让他深刻体验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坚韧。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在医院门口响起。
陆怀礼驾驶着轿车,缓缓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
他停好车后,便匆匆地走进病房,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怎么样,我来得早吧,你们都不知道,我天还没亮就爬起来赶路,生怕时间来不及,怎么样都是都收拾好了吗?”
陆怀礼一进病房,就忍不住笑着“诉苦”。
贺晏舟抬头看到陆怀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许槿初往他手里塞了个苹果,感谢道:“谢谢你啊陆怀礼。这段时间,一直忙前忙后。”
陆怀礼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后,嫌弃地说:“哎呀,这话,说得真酸。要是真想谢我,就请我吃顿好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和玩笑,却也让整个病房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
两人正说着,周勇也走进了病房。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贺晏梅的身影,不禁有些小失望。
但想到很快就能天天见到她,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不再失落。
转头看向贺晏舟,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营长,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情绪,
陆怀礼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周勇,你怎么比你们营长还着急回去?我一路开过来累死了,回去车就你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车钥匙扔向了周勇。
周勇抬手一把接过钥匙,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陆怀礼的意思。虽然他也很想快点回去,他一大早开车赶过来需要休息,所以他自然需要承担起开车的任务,让陆怀礼能够好好休息一下。
临走之前,贺晏舟去看了王政委,他还需要再医院在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看到贺晏舟坐着轮椅来看自己,躺在病床上,气的王政委忍不住调侃道:“咱们还真是难兄难弟,两个人硬是凑不出四条好腿。”
贺晏舟强挤出一丝笑容,像是一朵在严寒中努力绽放的花朵,苍白而又倔强。
他回应着政委的话语:“是啊,咱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过,你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不像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是被秋风吹落的枯叶,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苦涩。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对无法重回部队的失落,更是对自己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奈。
王政委是个细心的人,他看出了贺晏舟的异样。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贺晏舟的肩膀,那手掌的温暖仿佛能穿透贺晏舟心中的冰冷。
他安慰道:“晏舟啊,别灰心。我知道你的伤势不轻,但你要知道,身体的创伤可以愈合,心灵的创伤更需要我们去勇敢面对。
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相信我,你也一定能好起来的。”
贺晏舟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苦涩压下。
虽然所有人都说他的腿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但他自己清楚,那曾经支撑他奔跑、跳跃的左腿,已经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灵活自如了。想要恢复如初,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真的有奇迹发生。
冯婉静的伤势在这两日里已然好转了许多,只是有些严重的划伤没好利索。
身上的伤好了,但她的精神状态却似乎并未随着身体的康复而有所好转。
她的眼神里总是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着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尽管如此,她依旧坚持每天去照料王政委。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