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两个穿着灰色短打,看起来像是小厮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姑娘,我家爷有请。”其中一个小厮笑眯眯地说道。
长欢微微蹙眉,她并不认识什么爷,但看这两个小厮的穿着打扮,且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叫人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她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好,前面带路吧。”
小厮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在前面引路。
长欢推着独轮车,跟着他们穿过了一条街道,来到了一家气派的府邸前。
府邸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
见到他们过来,其中一个家丁立刻迎了上来,“姑娘,请随我来。您这车与野猪,我们暂时替您保管。”
长欢看一眼牌匾,偌大的“段府”两个字熠熠生辉。
旁边还有一行小小的字,写的是“喜洲段氏”。
喜洲段氏是以前云府的土皇帝,在民间声誉一向好,如今云府虽归顺朝廷,但因少数民族众多,大家生活习俗不一致,还在逐步汉化。
汉人官员到来管理颇有些水土不服,不适应,故依旧留下了几个洲让段氏一族管理自治。
说一句段家还是云府的天,丝毫不为过。
但他们家,也确实是好人家。
先前刘春来预谋谋害妻女罪,洪铁柱父子逼死妻女罪,都是大俞王朝独一份,为了保护女子的利益。
这都是段家定下的律法。
如此有损男子利益的刑罚,也被所有人拥护通过,足以窥探到他们对段家如何信服。
长欢也不列外。
这喜洲的段氏一族啊,要长欢说,比如今在位的那位,不知靠谱多少。
所以见是段家府,她心落回肚里一半再没什么好犹豫的,把车交给壮汉。
他们两人才堪堪扶住,不忘感叹一句“姑娘力气真大。”
长欢笑笑,跟着小厮进了府邸,穿过一道道回廊,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厅堂前。
厅堂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锦衣华服,气质不凡。
他见到长欢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迎上来,“姑娘,你来了。”
长欢微微欠身行一礼,“见过这位爷。”
中年男子摆摆手,“不必多礼。我叫段承业,是喜洲段氏在桃源镇的马帮总管事。”
长欢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位爷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能当马帮总管事的,只怕在段氏家族里身份不低。
她连忙再次行礼,“见过段老爷。”
段承业笑着摆摆手,“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是瞧见你那独轮车的轮子有些特殊,似乎行走之间没有轰隆的噪音,也不似一般车轮笨重,十分轻便,所以才想着请你进府一叙。”
“这个啊……”长欢闻言,这才明白段承业叫住她的原因。
她抬头,笑了笑,解释道:“这个独轮车的车轮啊,是我公公改良过的,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明白,若是段老爷有空,我明日再与公公上门叨扰。”
段承业见到长欢的笑脸,先是一愣。
随即赶紧回神,眼中闪过一丝正色,“那就劳烦姑娘了,我明日定当扫榻相迎。你那两头野猪,我们府上也收了,正巧今夜宴客。”
长欢抿嘴一笑,“那正赶巧,多谢您。”
段承业见她如此大方,便示意管家带她去结账。
段家出手也大方,若是长欢送去酒楼,两只野猪加起来三百多斤,按照毛猪十四文一斤的价格,最多也就能的五两银。
段家直接给了长欢一锭十两的银锭,管家说话还好听,“今日唐突姑娘,余下的,您买些头花压压惊。”
长欢道谢后,拿着银锭乐滋滋离开。
【和段家交好,只会有好处。
我公公纵然是京城中的王爷,到了云府地界上,总是要低头几分。
更别说我们家如今是被贬之人,是要在地里刨食讨生活的农家。
若还是带着一起高高在上的傲气,日子可怎么过哟。】
想着,她推着独轮车走的飞快,很快就回到家。
她不知晓,段承业负手站在段府门前,看了她的背影许久。
“管家,我总有些恍惚,总觉着,庆王家这位新妇,很像一个故人。”
管家也抿唇,“三爷,我与您也有相同的感受。
只是这位新妇来自于京城云家!具体的过往经历不太清楚,只知晓她娘生她时难产而亡,她是由嬷嬷丫鬟教养长大。
这次也是被嫡姐云鸾推出来做了替嫁新娘。
其余的,暂且还不知晓。
爷,这么些年,您一直在明洲桃园镇,还有更往南的地方找,连其他几国也一直寻。
或许,小姐当年阴差阳错是去了北边?
要不,我派我们的人去打听打听?”
段承业摆摆手,“不用,京城中的事,待我修书一封给老八。”
另一边,长欢吃过晚饭,迫不及待和俞父说了今日入段府之事。
俞父也是个有成算的,“既然是段府,那这事可不能怠慢,正好今日新成型一个,明日带着去给他们瞧瞧。
长欢,这方子是你娘的,爹明日会尽量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把收益记在你的名下,记成是你的私产。
你娘的房子咱们不便卖出,我今夜重新手写一张。”
长欢也没推辞,心中感叹一句俞父果真是个拎得清的人。
要不然按照当今皇帝多疑的性子,那么多兄弟,怎么偏俞父一个人活到如今呢?
夜里,俞母悄声问俞父,“你不是说,这东西事关重大,甚至能制作武器,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长欢跟段家谈?”
俞父摸摸八字胡,浅笑一声,“段家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在云府,没有段家兜不住的事儿。甚至朝廷的人想从段家手里扣东西出去,绝无可能。
我们此时卖个好,若是能被他们照顾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