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红袖又继续道:“以老夫人的性子,怕是要抹黑夫人,让将军更厌弃了。”
绿竹连忙拉她,小声道:“你在说什么啊,别刺激夫人了。”
云舒却不以为然,“一丘之貉,随他们,绿竹,你去寻人过来修门,换个结实点的,咱们院内的门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脆弱到这种地步。”
绿竹点头,转身出去。
红袖往门外瞥了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云舒看透她心思。
“夫人。”红袖挪着碎步过来,“奴婢就是觉得,今日咱们吃的亏已经很多了,要是老夫人添油加醋让将军对您误会深了,终归是不好的。”
“误会?”云舒笑了,笑的有些惨淡,“你觉得有什么是误会?”
“奴婢怕夫人今后在府内会更难立足。”
“今日下马威还少么?他们一致对外,而我如今是府中唯一外人,若非财政之权在我手里,老夫人老爷子怕是得让裴悦直接休我另取那外室了。”
云舒什么都看透了。
“夫人……”
“云舒!!”
“来的挺快。”云舒嘴角扬起淡漠的笑容,却没迎接出去,反而直接坐在了软塌上。
红袖连忙在她身边站好。
门都还没修好,裴悦自然直接闯入,云舒知道,就算是有心想拦也拦不住,何况她没有哪个阻拦的多余心思。
一进门,瞥见云舒正在抿茶,裴悦眸底掠过一抹冷芒:“这般没规律?听不到我在唤你?”
云舒头都没抬,“听到了。”
他开始喋喋不休的训斥,“不是告诉了你,娘年纪大了,莫要气她,为何还要如此?”
“你娘是人,我就不是人?”
“这话什么意思?”
“哒!!”云舒将瓷杯重重放回桌面上,“裴悦,你直冲冲进来,只为质问,可有仔细看过我这住处与平日有何不同?”
他不耐烦更甚,“你这院子我来了几遭?如何能知有何不同?云舒,你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闹剧?难道真要因为你一个人,把裴家搅和的鸡犬不宁?”
“好……因为我一个人?很好!!”
“夫人,木匠请来了。”绿竹办事效率高,很快返回。
“修缮吧。”
“是。”
木匠很快捣鼓起来,开始拆下已经破损的门。
裴悦听到动静,转眸看去,这才发现房门破损严重,这的确是他根本没注意到的事情。
或者换句话说,是他根本没想过要去在意。
红袖找到了时机,连忙道,“将军,是老夫人因为夫人请退账房的事情大闹院子,还命人砸开了房门,夫人与老夫人才会闹不愉快,您怎能只听老夫人的片面之言,而不顾夫人感受!您今日本就够寒夫人心了,何须雪上加霜?”
“红袖!”云舒皱眉低喝。
红袖立马低下头去。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实情理亏,裴悦脸上的冷漠逐渐散去,声音试探,“当真是因为娘?”
“你信不过我也正常,毕竟我才是身在裴家的外人。”
“不!”裴悦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账房先生本就是你的人,去留自然由你决定,娘为了个账房先生如此对你本就有些反常,我且回去问清楚,若错真在她,让她给你道歉,但今后莫要再说你是外人这种话,我虽对你感情不深,却并非冷血之人。”
说完,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红袖眼睛亮了,激动道,“夫人,将军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是么……”
她嘴角微牵,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夫人,您去哪。”
“跟去看看,他如何与老夫人讲。”
“奴婢陪您。”
绿竹见二人走了,下意识要跟上来,红袖朝她摆摆手,“你别动,好好督促修门!”
一路上,裴悦脚步很快。
云舒主仆二人只远远的跟着,不敢走的太紧,以免被察觉,不多时,裴悦进了老夫人的房内,放门口守着丫鬟,云舒只要靠近过去,不管怎么走都可能被发现。
她堂堂将军夫人,若是被丫鬟发现偷听墙角,何其可笑。
她看了眼红袖。
主仆多年,后者立即心神领会,从侧边走了过去帮她打探情报,云舒则是在暗中等候消息。
这或许是她最后对裴悦的希望了。
换个更准确的描述方式应是最后的微弱火苗。
倘若被火一吹,怕是随时都要湮灭,从此不会再生。
云舒一直爱惨了裴悦。
可她的爱向来克制。
如果这次裴悦给她的结果不尽人意,她将彻底不再信任裴家任何人,专注去做自己想做的那件事!
老夫人房间。
“咚咚咚!”
是拐杖戳在地上的声音。
老夫人声音尖锐,“悦儿,你是怎么想的,让为娘给她道歉?她气为娘气的还不够多?她是将军夫人,她厉害,她了不起,根本不把为娘放在眼里啊,你还让为娘在她面前丢脸?”
裴悦虽然无奈,却还是好生劝道:“娘!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府内所有财权在她手里,与她闹翻,对裴府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难道娘想回到以前那般拮据的日子么?儿子的俸禄可供不起这偌大的裴府,您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与钱过不去。”
……
“夫人……”
红袖把自己听到的话都说给云舒听。
云舒面无表情,就连浑身都透着一一股由内而外的冷。
这种感觉,云舒有些说不上来,就恍如……还有片刻悸动的心跳忽然死了。
原来她所有的猜测都没错。
她云舒,如今在裴家,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钱财。
云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院子去的。
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一瞬间寄予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