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有些惊愕:“殿下身居高位,更受万人敬仰,难道还需要拜佛求功名?”
话音刚落,他那双原本明灿含光的凤眸便暗沉下去,声音沉哑:“你不愿?”
“没有没有。”云舒连忙摇头道,很快把事情解释清楚:“我只是觉得,前去拜佛求功名的应该都是一些有需求之人,殿下……应该没这个需求。”
“你就这么肯定?倘若本王说想要称帝呢?”
称帝……
云舒怎么就觉得不太相信呢?
他现在这个高位,就等同于半个皇帝了吧?
“这么认真在思考?实在想着怎么回绝本王?”
“不是的。”云舒又一次否决道:“我只是在想,殿下怎么会动这个心思……”
“本王说出这话,你本可以回答愿意或不愿意,何必如此弯弯绕绕。”
云舒又一次感觉错愕,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本来以为是有什么复杂因素在内,可如今瞧着,墨景澜似乎想的并没有那么复杂,她神色轻松了不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愿意的,就是我拜佛或许没那么灵验啊,若是没成功,殿下勿怪。”
“怪你什么?”他脸色好转,声音中都带起了一丝宠溺:“若是拜佛灵验,人人皆可跪拜心想事成,又有谁还会去努力?”
他这话……
为什么听了之后,忽然就觉得之前在心里的疙瘩忽然就没了。
在知道是来这座寺庙之前,她可还在因为拜佛的事情而自我郁闷,现在那种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真不是一般人。
……
马车很快离开京城,进入安静的官道上,一路上,冷风阵阵呼啸,云舒朝着被吹开的车帘往外探眸,看着官道上的风景。
其实就如今这个季节而言,没什么好看的景色,树刚冒出一点点的枝桠,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看不出半分生机,看着看着,她思绪便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之人早就将柔和的实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
那眼神中的柔光,前所未有,却又带着些许隐晦。
直到一阵狂风呼啸,将她额头上的发丝都吹乱了,云舒这才打了个冷颤,慢慢缓过神来,将身子缩回来,但这会儿,她已经感受到身上有些许冷意了。
墨景澜将放在一旁的大红色狐皮罩衣取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丝暖意从心间而来,云舒抬眸,看了他一眼,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甜美的笑容,将那罩衣在身上裹得更严实了些。
她从小便爱极了红色。
记得有一年便是许愿想要身红狐大衣,娘却告诉他,这红狐可遇不可求,皮毛更是难得,怕是几十年都寻不到一只。
彼时,她曾失望过。
但那时候,也没想过,在未来的某一日,曾经最想要的东西,会得到的这般轻易。
但此物只会让她更为珍惜。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在开始颠簸,云舒在往外看的时候,发现已经在崎岖的山道上了,这里的确如墨景澜所言,地上还有皑皑白雪,温度也更低一些。
显然是今年的天气比以往要更冷才会这样,要是换做之前,差不多的时间来寺庙里,可不会如此。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马车在颠簸之下慢慢停了,一阵香火的味道直冲鼻息之间。
云舒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眼,已经到月灵寺大门口了。
虽然这路不好走,气温也比较低,来的香客却仍旧不少,光是月灵寺门口停驻的马车,便有不下二十辆,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多数都是一家人。
以前云舒过来月灵寺拜佛的时候,最羡慕的便是一家人和和睦睦高高兴兴的来这里拜佛烧香,让她不免得想起了江南的爹娘。
她还记得,之前自己每次过来,身边都只带着两个丫鬟,寺庙里的主持看见她过几次,在她最后一次为裴悦求祈福带的时候,那名主持与她说了句话,当初她不懂,如今却是懂了,“施主,来月灵寺可不是心诚就行,你为之祈福的人,也得配得上佛祖的机缘,否则,将会折煞你自己的福气。”
是啊……
她之前可不就是为了裴悦,而在折煞自己身上的福气。
“殿下。”云舒主动朝他伸出手去,笑着道,“我们一起进去吧!这还是我第一次有人陪着来寺庙。”
墨景澜看着她伸过来的细腻手掌,薄唇轻轻勾起,将宽厚温热的大手放上去,转既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走向寺庙内。
前来上香的人,多数都是京城的。
自能一眼认出墨景澜。
不少人朝他行礼。
墨景澜轻轻颔首,神色淡漠,早就司空见惯。
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云舒却清楚的听到那些先前恭敬对墨景澜行礼的人正在议论道:
“你们看,这前裴夫人还真如传言那般,跟摄政王走到一起去了。”
“岂止啊!这手不是都牵到一起去了。”
“这云舒是真想好了要跟摄政王在一起?要知道,咱们这位摄政王可是煞王,之前克死了两三个新娘呢,都是还没入府,就在半路上横死了,她这样不是自寻短见是什么?”
“嗐!别人的事情就别瞎操心了,我倒是觉得,这煞王配下堂妇,到是个绝配。”
这些话,明明声音不大,云舒却是全听到耳朵里去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看。
什么叫做下堂妇?
她至今仍是清白之身,与裴悦都没任何肌肤之亲。
“不用听这些闲言碎语。”
墨景澜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捂住她的左耳。
云舒也抬起来自己的另一只手,慢慢将他那只手拿下去,抬头笑道:“我倒不是听他们说这些心里有多不难受,就是有些不理解罢了。”
“正常。”墨景澜将她小手叩的更紧一些,低声道;“本王身在朝中,这些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模样,见了不少,看多了,也见怪不怪,无非是被议论几句,只要不祸及自身利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