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往常,轻皱着眉,疑惑更甚。
“他答应了……”
“啊!这……”
一时语塞,我们二人双双陷入了沉默。
正当我们两个年轻小哥无故蹲坐在街道边引起众人侧目之时,身后响起了一声呼唤。
“郭先生!郭先生!”
我急忙起身向后张望,正捕捉到一路匆忙追来的张府门房三叔。
“三叔?”
“郭先生请留步!”
我和安茜对望片刻,皆有些错愕,心里不禁寻思着,难不成是衡臣改变主意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脑子一下子从混沌中解脱了几分。
“三叔这是?”
张三掐着腰,低着身子粗喘了几口。
“幸好……幸好……不远就……就赶上了……”
我强压着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待张三稍稍平复了呼吸,才压着嗓子低声询问。
“可是……可是张大人有话要转达?”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随意摆了摆手。
我的心重重放下了,复又莫名的提起。
“那……”
“是我们小姐。”
“令仪?”
“是,正是我们三小姐还有话要和郭先生讲,才让我先一步赶过来请先生务必留步,三小姐这就过来。您稍安勿躁,务必等上一等。”
我面上欣然,心中惴惴。
果不然,没一会儿,令仪莲步轻移。直到眼前,我才连忙作揖,还未起身就被她一手揽过,拉入了街口一个静辟的小巷,留下安茜和张三二人在巷口。
“予青勿要见怪,令仪失礼了。”
我见她说得诚挚,连忙摆手。
“令仪可别这么说,咱们谁跟谁啊!”
“呵……我就知道……”
“恩?知道?知道什么?令仪,你可把我给弄糊涂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直至今日家母和令仪才一了心事。我就知道予青定是与别的女子不同的,不然,我二哥也不会……”
她言语里有些激动和波澜,悻悻地停顿,脸庞透出些微的粉。
“等等!令仪,你方才说什么?女子?什么女子?我……”
“予青还要瞒我吗?你当三叔是什么人?张府虽不能与皇亲贵戚相较,可自有自己的一套规范。平日闲暇,除了往来管的几个世交,可不是谁人都能进得了门的。”
听了令仪的话,虽并不能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倒想起了初入皇宫时听宫里人提起当年索额图在康熙面前恶意讽刺明珠东施效颦的一阕“佳话”。意思好像就是说,这张英张府门前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有所图,不受;有所谋,不入!可想而知,这之前张府门前是多么的门庭若市。当然,不出意料的,也被一一被挡在了门外。康熙知道后大为赞誉,明珠听说了以后也来效仿了这么一手,谁知他前门紧闭,后门大敞,倒让政敌们逮了个正着,拿出来到处散播和抨击。最后,就连康熙自己都引以为耻,弄得明珠自己也一鼻子灰。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纳兰性德也曾拿来当众出他的丑。
想到这些,我才回忆起当日张三在门外接待我的异样。原来,他们早就都看穿我女扮男装的身份了,害得我还自以为是地招摇了两天。想着想着,脸腾地就涨得火热。
“令仪……其实,我……哎,我不是有意欺瞒的,那个……”
执帕掩笑,她不以为意,轻按我无措的双手。
“这有什么……母亲可是欢喜得紧呢……”
“嗯……啊?!”
“罢了,罢了……以后你总会明白的……其实,咱们也算扯平了……”
“啊?!”
我闻言一个激灵,慌忙跳出两步远,两只眼睛贼兮兮地从上到下打量他。小说里倒是听说过什么男扮女,可现实里,这也太扯了吧。尤其还是这么婀娜的身段,比一个真女人还女人。
令仪被我一晾,先是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羞愤地跺了跺脚,愣是一把给我又拽了回来。
“你当我说的是什么!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当我二哥是能掐会算吗?”
“恩?”
我扁了扁嘴,还是抓不住重点。
令仪满含怜悯地看了看我,食指轻点我的额头,轻笑道。
“笨!昨日与母亲巧言善辩的机灵劲都用哪儿去了?”她沉吟片刻,才嘴角噙笑道,“也算是我耍了一耍,戏弄了一回予青吧。”
令仪东拉西扯,我左思右想,一个灵光,才省过味儿来。
“原来,是你……”
“是我没错……今日,正是我派人给二哥稍的信儿。”说到这儿,她微一侧头,眼里满是戏谑,“予青,你知道吗?我自小便与二哥为伴,大哥年岁稍长,亦兄亦父,敬重有余,总归亲昵不足……
实话说,我还从未见二哥如今日这般失魂落魄,而且……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子……予青,为了你,二哥今日才会这般失常,全是为了你呢……
我本来也只是想探他一探,没想过二哥会这么兴冲冲地就赶了回来……方才,你在府中又……你知道吗?母亲是打心眼里欢喜你的……”
我被此刻令仪言辞里所传达的寓意完全的震惊了,怔愣地呆站在原地。大脑里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出的繁杂无章,千丝头绪混乱一气,口里是淡淡的苦,心里是浓浓的酸。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不!令仪,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和衡臣……呃,不……和你二哥只是……只是……”
令仪又一次打断慌乱中的我,糯甜启口。
“误会?难道这也是误会吗?”
她双手捧起方才一直夹带身边的长方锦盒,不容抗拒地塞进了我的怀里。
“这……”
我无意识地只手接过,自觉打开方见盒中之物,竟是一卷还未装裱的画作。令仪适时地出手援助,接过空无一物的方盒。
我方才手里得空,缓缓展开,心脏竟无缘地突跳。
直到卷尾展露,我凝神一瞥,遂目不转睛,身体里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飞扬直起。
无暇澄心堂(1)中,一株白梅傲然挺立,潋滟冷绝,又含情脉脉,一如印象中案前那执笔的挥毫人。
这……这竟是……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
“怎么不可能?这《岁寒三友》的寒梅正是我二哥在三十九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