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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1 / 2)

“游击将军,秩武官从五品,统率边军一营三千余人为游兵,主野战,可将你寨中愿意参军的弟兄收编,做你往后的亲兵,这已是本君能为你争取的最高,剩下的能走到哪走多远,只有你自己。”

牢狱的烛火明明灭灭,十分昏暗,江无妄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火光,直直地注视着他。

李弼垂着头靠在墙角,身躯埋在阴影里,额前的一缕碎发也跟着垂下来挡在银色面具前,目光在江无妄的问讯中渐渐凝注,眼底一片浓重如雾让人辨不清晰,脑海里恍惚浮现那些混沌的过往。

——

“爹,娘,我回来了。”

推开门,手里的东西‘砰’地摔落在地。

十三岁的李弼回到家,眼前是爹娘惨死的一幕,他要转身想去找那些人去报仇,弟弟李央死命拉拽着他。

“哥!哥!不能去你!不能去!”跟在身后李央话都说不清楚,一股大力将他掼倒,李央咬着牙不敢撒手拼命抱住了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松手!不能松手!眼泪冲出眼眶流了满嘴满脸。

整个村子被羌芜人屠戮,除了去镇上卖山货的李家兄弟无一人幸免。

他和李央颠沛辗转,最后流落到了龙山寨。

场景一转。

李弼满身鞭痕单膝跪在大堂中央,浑身都疼地发颤,鞭笞的不光是他的身躯,更仿佛有烈火顺着他的四肢百骸在身体里焚烧着,灯火明亮,周围无数只眼睛盯着他,嘲笑,厌恶,鄙夷,只因替一个本该死在自己手下的无辜稚童求了句情,龙山寨大当家沈沣阴冷而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着他,陡然将手里的竹杖抽向他另一条未曾跪地的腿上。

李弼狠狠吃痛,一下子扑跪在他面前。

他想要爬起来,沈沣抬起手杖抵在他肩上将他摁了回去,倾身在他面前,直直盯着他,一下一下用手背拍打着他的脸,“小子,在我龙山寨就要守龙山寨的规矩,服从,这两个字就是龙山寨的规矩,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要学会适时地做一个聋子瞎子,这才是聪明人,那些傻子啊......哎.....”

剩下的话隐没在那一声似悲悯却无情的喟叹里。

无数个日夜,李弼整夜整夜的无眠,所有的仇恨耻辱都被钉在血迹斑斑的残碑之下,风吹过,甚至连残留血腥味都被涤荡地一干二净,他从泥里爬出来,却甩不掉这满身泥泞。

牙咬得隐隐作痛,可不及心中痛楚万一,脸上的迷惘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毅与坚定,风雨如晦,朝露溘至,他要在这荆棘丛生的乱世之中为自己搏出一条明路。

一条他自己的路。

“司徒静这些年贪墨的佐证在龙山寨后山一棵不起眼的树下三寸埋着。”因为太久没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说完,他抬起手,将面具摘了下来。

——

只说城中那场动乱之后,谢九这几日出门发现街上有些人心惶惶,城中百姓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本不热闹的街上显得更萧索了。

她带着薛植走进一家卖骨笛的铺子,笛子是以鹰翅骨制作而成,长不到一寸,大约拇指粗细,外形不似竹笛那般笔直,微弧,谢九正饶有兴趣看着面前的骨笛,就听身后一阵噗噗声。

是谁在放屁?

转头一看,谢九陷入了沉默。

然后夺过骨笛照着薛植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人家是奏乐,你是谋杀!”

谋杀她的耳朵。

薛植捂着脑门儿耸了耸肩,赶紧离她远了些。

这骨笛并不名贵,但在定都却算得上是个稀罕玩意儿,谢九也是第一次见,店主与她展示骨笛的吹奏方法,一阵悠长空灵的笛音自笛管中流泻而出,宛如缭绕在长空里亮唳的鹰啸,又带着种空悲的寂寥,与沧陵粗犷的风貌相得益彰,令人神往,谢九当即掏银子买了,准备带回去留个纪念。

出了门,又买了些烧饼吃食,但实际上也没什么选择,街上只开了这么几家铺子,谢九拎着东西刚走出巷口,忽然,一转弯,差点撞上迎面跑来的一个大汗淋漓的男子,巷子旁边有一排马厩,里面堆了垛半人高的干草,那男子哧溜躲在了后面,大口喘着粗气。

还没走两步,后面又冒出一伙人来。

看清来人,谢九不免诧异了下,竟然是赵之璋,什么要犯竟劳一州知事亲自抓人,谢九不由感叹沧陵的民风彪悍粗犷。

连文官都得上街抓贼。

赵之璋停下来,挺着大肚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谢、谢经历,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绛紫色对襟袍的男人?”

这不巧了,就在她身侧不远的草堆里。

她迅速往草堆里投去一瞥,只见那人双手合十,挤眉弄眼地朝她做哀求姿态,谢九收回目光,斟酌了下,问:“敢问赵大人是何要犯竟要累您亲自捉拿?”

谢九想好了,若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匪徒,她就立刻将人指认!

“哪是什么要犯,是本官那个顽劣的小儿。”赵之璋扶着腰,身旁的两个随从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原来是家务事,谢九道:“在下方才仿佛瞧见个紫影往那个方向去了。”拿着手里的骨笛随手向西指去。

“多谢。”说着几个人匆匆向谢九指的方向奔去。

见一群人走远直至不见踪影,那人才从草堆里出来,热泪盈眶地一把握住谢九的手。

“恩人!!!”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此等热情谢九招架不住,连忙将手抽出来,指了指他身上。

他低头看了眼,这才恍然,边拍打着身上的草屑边道:“兄台,你和我爹认识?”他刚才在草垛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这人和他爹分明是认识的,既然相识,那么这位小兄弟胳膊肘朝外拐帮他隐瞒行踪的行为就十分对他的胃口了。

在身上摸了一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我现在身无分文无以为报,”说着他打量了下谢九说:“我今年十八,应是虚长你一些,不如这样,今日起你我就结为异姓兄弟,往后唤你我一声兄长,我唤你义弟,兄弟相称,才不枉谢弟一番侠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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