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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夜谈(2 / 3)

做尽恶心之事,若这就是喜欢,那他可以给江惜霜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材。

纪宴霄愉悦道:“诗中有言,死当长相思。”

姜藏月眉头轻蹙:“殿下此话何意?”

她的语气听上去也是真的不明白,纪宴霄反而心情甚好。

窗外风雨飘摇,他忽而弯唇开口。

“师父,若是喜欢户部尚书之女,我自然会为她打造一副极好的棺木,再挑上一方风水宝地,如此也算是尽心了。”

姜藏月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何要打造棺木?”

细雨过窗,润湿了些许几案,烛光笼罩白衣乌发青年,那指节上的玉戒显得更加通透惑人,青年眉眼含笑,自是愉悦至极。

“喜欢一个人,自要为她打造棺木,越喜欢就越要用上乘的木材。”

“如此......”他勾唇:“我不仅喜欢江惜霜。”

“恩?”

“还有纪氏皇族的所有人。”他眼睫轻颤,扬起唇角:“倒是便宜他们了。”

姜藏月静静看向他。

他对于喜欢的理解似乎有误。

甚至反过来想,他言喜欢江惜霜、喜欢纪氏皇族,则是恨之入骨。

他明明是武安国太子,为何会对这些事一窍不通?

她眸子闪过几分情绪,不再谈这个话题,转为正事。

“殿下。”她淡淡开口:“既然不愿从户部尚书之女江惜霜入手,殿下觉得饵料应该如何下。”

“今夜殿下是从大皇子府邸回来,应是有结果了?”

屋中气氛宁静。

除却风声,雨声,池塘的蛙鸣,就只有珠帘被扬起时清脆的碰撞声。

纪宴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与她的距离更近了,笑声不自觉溢出喉咙,神色满是愉悦。

他似高兴似轻叹。

“当然是杀了他啊。”

她看着这双潋滟凤眸,只淡淡道。

“此法不可取。”

纪宴霄瞧着眼前人。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

陶泥红炉上咕噜噜煮着茶,茶雾氤氲不绝,少女眉眼似残霞未散,淡雾沉绵。

烛火明灭,照得她身影更加纤薄,仿佛沉寂在冬日再无生命的枯木。

杀人夺命,孤身入宫,步步筹谋,卑躬屈膝却只为复仇。

他弯眸一笑。

须臾叹息道:“今夜与大皇子详谈已抛下诱饵。”

“殿下请说。”

“我告诉他,他若是有能力揽下修筑河堤之事自然就在朝堂之上奠定了地位,有了地位自然就有了话语权,自然也有朝臣拥护。”

姜藏月笑了,不紧不慢开口:“所以大皇子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与利益,势必会参与争斗,而太子自不会作壁上观。”

他勾起唇轻轻叹道:“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姜藏月指尖蘸水于几案上:“殿下怕是忘了,利欲熏心者自是看不清前路,既然修筑河堤这件事一定要有人去做,我们自可以坐山观虎斗,就算大皇子拿下此事,户部和工部对于银款往下的拨放自不会老实。”

姜藏月言尽于此。

庭院深深,几案前灯烛也不知是挑了几次,眼下快燃尽了。青年与少女的身影映衬在白墙之上,珠帘晃动,身影相对。

片刻,他笑得愈发温柔:“师父的主意自是极好的。”

他不会反对。

姜藏月挑亮了灯芯,也没觉得两人待在一处有何不妥,反而是庭芜嚷嚷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已经快至子时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要说话了,那就算姜姑娘这么凶残,人家好歹是个女的!

是个姑娘家!

殿下大半夜还待在一个姑娘家的屋子里,实在是不成体统。

“竟是这么晚了。”他微微叹口气起身。

“殿下!”庭芜催促的声音又响起。

姜藏月瞧了庭芜一眼,轻笑。

她行礼道:“殿下早些回殿休息,否则庭小公子定然是以为我在屋中对你痛下杀手。”

她起身打开屋门,庭芜整个人惊悚贴在墙上看着她,她抬眸:“庭小公子不必如此,我对殿下并未起杀人灭口的心思。”

庭芜:“......”

万一呢?

那话本子里的女鬼一开始也说对青年才俊没什么心思,后边儿还不是把人连皮带骨吃了个干干净净。

纪宴霄略微挑眉,忍不住笑了一声。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姜姑娘的话我自是不会忘。”

姜藏月行礼。

庭芜也一脸后怕跟上,眼瞧着一只脚就要踏出廊檐。

姜藏月让满初拿来了账本:“庭小公子。”

纪宴霄回眸,青衣少女手上拿着账本翻阅落笔,目光落在庭芜身上。

“今日午时被不慎烧毁的点心铺子我也是有投资的,庭小公子说是负责店铺安全,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庭芜:“!!!”

他也亏大了,他没忍住哭嚎出声:“我赔了那么多钱进去,没钱了!”

姜藏月淡淡看了他一眼:“没钱命偿。”

她合上账本回屋了。

斜风细雨打湿了他的脸,他只觉得人更凉了。

纪宴霄已经回了主殿。

“殿下!她要我命偿啊啊啊啊啊!!!”

“这么见钱眼开的样子跟我有什么区别!”偏偏他是真的打不过。

殿下到底是从哪里请来的谋士?这汴京的谋士谁跟姜姑娘这凶神一个样?

“殿下,姜姑娘究竟是谁啊?”他哭丧着脸可不信一个宫婢能将汴京宫宇搅得一团糟。

最主要的是,姜姑娘要他的钱。

纪宴霄又笑了,似春风吹起涟漪,似细柳轻抚池塘,温柔至极。

“自是安乐殿的人。”

*

已过子时,万籁俱静。

满初终于才进了屋,重新换了一只灯烛,屋内又亮堂了好些。师父佛经并未抄写完。

她道:“师父,眼下已经选定大皇子为这个筏子,殿下当真能压制得住?”

姜藏月提笔:“压制不住自可换人。”

满初问:“可眼下没有比大皇子更合适的人。”

姜藏月淡淡道:“所以,纪宴霄只能压制住他。”

“那些流民?”

“非他们所愿。”

姜藏月平静出言:“江河水患,水毁田地,不过是被逼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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