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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嶙峋梦里(2 / 3)

管账老田身形一僵。

他妻子早亡,与女儿相依,半年前女儿身患重病,他只有日夜兼工才能为女儿抓药。

“我瞧过你的账,工整准确,已举你入府内总账房做核算先生。”

沈乔笙心知这是个被管事婆打压的,松了眉头道,

“你且安心,但不可懈怠,秦雉苑的账还须由你过手,如有错漏可对不起你这两份工钱。”

老田本以为姑娘要他走,没想到竟是提拔,甚至还保留了他在秦雉苑的收入。

侯府账房月例,可比他所有小工费用加起来还多。这回他既能多赚银子,又能抽出时间陪伴女儿床前。

老田为人老实忠厚,分明了姑娘的良苦用心,却嘴笨说不出大恩大德,急忙连连磕头,额角撞在冻硬的地面发出声响,一个接着一个:“是,是!奴才领命!”

沈乔笙受下他的大礼,心里期盼卧病在床的他女儿,和自己的母亲,都能够早日恢复康健。

至此,留下两人。

“简心年纪小留下侍奉,小丁依然负责护院和洒扫,你们俩各选一间朝阳的屋子安置,另添两套冬衣……”

沈乔笙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嘶哑凄厉的呼号——“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啊!”

在满院错愕惊恐的嘘声里,繁芜浑身湿透,披头散发光着两脚跌进门内。

她全然顾不得没有鞋袜的体统了,手脚并用地爬向沈乔笙,语言支离破碎:“救救奴啊姑娘…井底好黑好冷……奴婢不想死!”

沈乔笙心细,一眼看到她脚上由绳子勒出的血淤。

她能猜到,繁芜被剥去鞋袜,捆起双脚到吊着投入井水时,是何等的凄惨无助。

不过想到日后繁芜会亲手掰开她的嘴巴,配合太子与沈华彤灌下毒酒,她又觉得这份报复太轻了呢。

背叛二字是把利剑,当初能刺死沈乔笙,现在回旋刃也能扎死繁芜。

沈乔笙浅笑:“原是失足落井,简心扶她回房休息,其余人等散了吧。”

“是。”

**

本就不多人的秦雉苑彻底静下来,沈乔笙浅眠入睡。

睡前她向母亲请过安,倾诉白天对长公主的可望不可及。

杨氏出身泗盘节度使杨家,是同辈中的长女。

她告诉女儿:“我也是做长姐的,弟弟妹妹淘人或是犯错便会斥责他们,有时这群孩子围着我撒娇扮可怜,我就真的心软舍不得重罚。寻常女子大抵都是护短心性,长公主又与筝儿有渊源,你乖巧些,想必她也会疼爱你这个妹妹。”

夜里入梦思忆,竟然将成国公府之乱后半段续上。

那天以沈乔笙为首蹲跪在卵石小径上,一溪之隔,亲眼见成国公全家老小近三十口人缉压在春庭内,曲池的流水渐由清澈淌成血红。

中书令屈大人站在曲池边笑意莫测,弁冠垂绦,抬手清点人数:“二六,二七……嘶,不对啊,公爷家远道游学暂居府上的子侄不在这?”

他回笼臂袖抽出名册,在沈乔笙目光中,撤走的广袖如掀帘般,显露出远在上首静坐的谢袭容。

屈澈仔细查阅,复又尊敬地向上首请示:“果真是缺了此人,依殿下看,何解?”

唯一坐着的谢袭容神色不明,搭叠长腿,一手扶额,一手把玩沉水念珠,脚边跪着个随行太监,低头战战兢兢削桃子。

闲散样态,好似肃杀氛围里只有她长公主是来赏春品宴的。

谢袭容久不发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

忽而,她笑了一声,兰口传芳:

“烧。”

凡有密室、地道、暗房或疑似之处,浇油点火,必要烧个干净。

朝廷早前就在外重兵布控,此人必然还在府中,若没被大火逼出,那就会被活活烧死。

此招狠毒非常,在场人听得心惊,也多有贵人家子,担忧自己的安危又无法向家中送信,一时间人心惶惶。

被压跪着的成国公怒不可遏,直指谢袭容暴起呵骂:“简直放肆!国公府即便没落,也由不得你一个牝鸡司晨的下作女子践踏!你为谋权参政残害我满门忠良,你这贱女——”

话未说完,谢袭容取过太监手里的刀子,起身箭步攥扯住成国公歪斜的发髻,白刃送入口中利落扭搅两滚。

合着成国公含混凄厉的惨嚎,所有人猛然惊颤。

谢袭容欣赏着他求生的挣扎:“好一个满门忠良,记得写进供词。”

拔刀,男人形容恐怖的嘴里呕出碎烂的血肉,倒在地上翻滚嘶叫不止,吓呆了的家眷竟无人敢上前扶。

谢袭容两手未沾一滴血,举止定若。将刀递还给太监,太监不敢迟疑,连忙接回就着血迹继续削桃。

未久,士兵拎着躲藏的国公府表公子扔在庭内。

肥硕的表公子见成国公失血晕厥,不禁吓得屁滚尿流,漏气皮球似的趴伏在地,连连告饶。

“指望你个废物逃出生天,做东山再起的大梦,国公府的确是走到头了。”谢袭容啧声嫌弃,随手把带血的桃子扔在他面前地上,

“吃了,仔细品一品你叔叔的风骨。”

表公子看着血肉模糊的桃,当时肝胆俱裂,因着长公主的命令不敢不捡,伸出手又抖得跟筛糠似的,脸上横肉跟着哆嗦,面色比死人还白上几分。

在场的都是金尊玉贵的哥儿小姐,多是年轻没见过这等残暴行径,骇得止不住低声啜泣。

沈乔笙皱眉忍着不适,头隐隐作痛。

见小胖子磨磨蹭蹭,屈大人十分贴心地上前关怀,笑眯眯地扣住他的脑袋,向地上坚硬的脆桃暴砸而去。

沈乔笙终于忍不住,豁地站起来。

许是起身太快,她感到一阵目眩,昏沉的余光里谢袭容也被她惊动侧目,头晕猝然涌上,她两眼一翻,又直直拍倒在地。

合眼失去意识前,她似乎看见长公主惊讶又无语地扯扯嘴角,

“好没用。”

说谁好没用?

我吗?!

沈乔猛地睁眼惊醒。

天已晴亮,她抬手触到额角的虚汗。

母亲要她乖些,说寻常女子都会心软,可问题……长公主能算是寻常女子吗?

外头传来敲门声,小丫头简心试探询问:“二姑娘,姚家的姑娘来了,可要去客厅迎接?”

京城达官只有一个姚家,乃是宗正寺少卿姚家,姚家只有一千金小姐,名唤姚雪茵,是沈乔笙唯一的至交好友。

“茵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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