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响的脖子,“走吧。到咱们活动筋骨的时候了。”
她看向东江王太妃,“太妃?”
东江王太妃出神地看着这群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听到青鸾的问话,才将散开的视线收拢,落到青鸾面上,“我若与你们同行,恐有弊无益,倒不如在此处等着,反倒安全。”
青鸾可不觉得她在这里会安全,只怕,外头动静一起,假王阵营的人便会想到是她提供了王府信息,以朴杀的性格,必杀她。
只怕她是自觉无颜面对东江王和东江王妃,才会宁愿缩在囚牢里。
想到她逼诱东江王另娶侧妃孙氏,负了东江王妃,才引狼入室,成了如今局面,青鸾哂笑一声,连踢几脚栅栏,踹出可供一人出行的大小,迈步出去。
东江王太妃看她如同泄愤一般的动作,吓得一颤,呆了半晌,怒气陡生,“你知道什么?本妃没错!没错!!错的是易氏!她嫁进来两年,与我儿如胶似漆,却生不下一个蛋!已犯七出之条,我儿有王位要继承,难道不该纳妾?!错的是孙氏,是她恩将仇报,心怀不诡,竟伙同妹夫谋害我儿!”
吼到后面,浓浓的怒气之中生出悲怆之感。
她看向四周,想要得到一些认同,但牢门大开,牢狱之间回响的,不过是她自己的声音,青鸾等人,早已没了踪影。
他们换上一狱卒的衣裳,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沂水城的大街上,拐个弯,就到了东江王府。
青鸾抬头看向鎏金的王府牌匾,心绪略有些微妙。
东江王府,最初设立在青州城。
后来,因东江王妃是沂水城人,才迁到了沂水城,本以为是一段佳话,却不想,是一段假话。
在大家都以为东江王爱极了东江王妃的时候,东江王宠妾灭妻,夫妻分两处。
看着两个扮成狱卒的侍卫进了王府,金三娘低头离开,而她,拐个弯,去了王府的西跨院。
说是王府西跨院,其实,王府与之相连的门,早已经被砌实了,所以,这已经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院门半掩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扎着冲天辫在门外的大榕树下和几个孩子丢着沙袋。
青鸾一眼就看到了她,心绪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上辈子的闺女死时,同面前的女娃娃差不多的年纪,也是这样脸圆圆的,带着让人心生愉悦的婴儿肥。
她喜欢给她扎着冲天辫,不过,许三郎说这样太不像大家闺秀,有失形象,瞧见了必是一顿好骂,还会勒令下人们把她的冲天辫拆了,把头发梳成繁复的样式。
那个时候,她只以为许三郎是待孩子严苛了些,到死,她才明白,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孩子。
他甚至说,这不是他的孩子。
青鸾知道,许三郎那一辈子骗了她许多,唯有她死前的话,他说得都是真的。
可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
这又是一桩找不到答案的谜案。
再想起这件事,她心底,竟然不是难过,而是庆幸。
庆幸她的孩子,与他并没有关系。
眼看着沙袋朝自己飞来,她一动不动,直到沙袋打到自己额上,才傻愣愣接住,目光,却还是看着女娃娃的方向。
“糟糕了!”一个孩子吓得把手指塞进嘴里。
有人喊道:“打到人了,快跑啊!”
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那个扎着冲天辫的女娃娃还留在原地,茫然又失落。
终于,她走向青鸾,奶声奶气地道:“大姐姐,是不是很疼?”
青鸾疑惑。
女娃娃道:“你都哭啦!”
手指摸上脸颊,青鸾惊觉,自己脸上有一点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