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卑不亢,勾唇轻笑,绝美容颜冷艳高贵,“我沈家并不是无名无族的小户,分家产定要提告官府,请街坊四邻来做见证,否则,我不会同意。”
顾老夫人怒道,“你家也是借了长安的势,才把生意做到这样大,给我家分一半家产合情合理,顾家拿回自己的钱,凭什么还要去报官?”
顾长安看着沈念这样固执,心中不厌其烦,“你这又是要闹哪一出,你以为用这样的办法拖延时间,我就不会跟你退亲了?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觉得沈念恶毒又蠢笨,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为了故意拖着退亲的事。
顾长安本以为沈念既然主动跟他提出退亲,也算是个有骨气的女子,没想到,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沈念看着他,声音平静似水,“你若愿意这样想,也随便你,我的要求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你们若是不答应,今日之事就算谈崩,请回吧。”
蒋正文和谢氏松了口气,谢氏对着蒋正文小声说,“老爷,不然这退亲还是算了,我瞧着念念并不是真心要退亲的,恐怕也是为了激一激顾长安。”
蒋正文松口气的同时也对沈念有怨气,“她若是心里舍不得顾长安,何必要假借退亲,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看她做戏,就只为了挽回一个男人的心,也实在太胡闹了。”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今日是否退亲成功,他都是要送念念回去沈家的,不然,以她这样爱作怪的性子,迟早连累了蒋家。
沈念这丫头,竟是没从他嫡姐身上学到半点好。
顾长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沈念,你这样闹也不会让我再高看你一眼,我知道你心悦我,舍不得退亲,可是就算今日亲事没有退成,我也不会娶你,你一个女子这样拖着,又能有什么好处?”
沈念冷笑,“我沈家如今就剩我一人,我亦有绝不再嫁的决心,顾长安,我比你拖得起。”
顾长安越发觉得她面目可憎。
她就这样恬不知耻地承认了,就是想拖着不退亲,她真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心。
顾老夫人心中也有些着急上火。
她是想要分得沈家一半的家产,可是要把这件事捅得人尽皆知,她是绝不愿意的,这样会毁了她顾家的名声,日后长安的仕途也会受影响。
可是就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马上就要科考,等长安考中状元后,她还要再给孙儿挑选几个条件好的人家,总不可能议亲的时候,身上还背着跟沈念的亲事吧。
顾老夫人犹豫再三,开口道,“亲事,今日是必要退的,念念,我们就各退一步,家产你分出三成给顾家就可,顾家的本意也并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跟你再留着最后一丝的念想,若你日后过得不如意了,顾家也算是你半个家。”
三成,也实在是寻常人家闻所未闻的巨款了,顾老夫人也愿意退而求其次,顺带也可以彰显她的气度,外人若是知道了,也不至于骂她家骂得太难听。
顾长安叹了声气,语气责备,“沈念,你也知道,我祖母一向最心疼你,她已经退让至此,你也该知足,不要再气她了。”
沈念抬头望他,面上尽是讽刺,“怎么,我是否还要对你感激涕零,感谢你只是夺了我三成家产,没有让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她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顾长安也恼了,“你为何总是这样固执,你可知这样的女人最招男人厌烦,你若是能放软些性子,不要太强势,我怎会容不下你。”
顾长安实在是讨厌她这样倔强的性子,上一世也是如此,他并未打算要了她的性命,那十数年来,沈念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
他原想放下仇恨,跟沈念好好过日子的,他甚至好言相劝,劝她将孩子打掉,他们以后会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她却不肯。
她宁愿死,也要保住那个孽种。
虽然她并不知晓自己怀的是孽种,也该无条件听他安排,他虽是读书人,却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怎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种!
想到此,顾长安终也是软下来脾气,“沈念,三成家产不多,顾家也没有问你多要,你不用再拒绝了,也不用再奢求我会娶你,闹到退亲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性子太倔,不肯吃一点亏,实在不堪配我。”
“但是你放心,我也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是退亲之后,你过不下去了,顾家还是有你一口饭吃。”
他已经决定,这一世,绝不会再娶沈念,却也不会看她吃苦,若沈念日后实在嫁不出去,他愿意将她当个外室养在外面,护佑着她。
芙儿说得对,他确实太过心软。
沈念觉得他这样装模作样,实在让人恶心,“顾长安,你是否需要我给你拿来一面镜子,好好照照你的嘴脸,你若贪就贪得痛痛快快,我还算你是个男人,你这样又当又立,不觉得自己贱吗?”
顾老夫人怒了,“我孙儿好好与你商议,也是为了你好,你怎好出口伤人,就你这样粗俗的女子,就是把你说你杀猪倒尿桶的,人家都不肯娶,你怎还好意思巴着我孙儿不放。”
一直未说话的顾老太君终于开口,对着顾老夫人开骂,“怎么着,人家丫头能配得上天下最好的男儿家!你家人敢腆着脸上门抢钱,人丫头骂两句不是应该的?若是我,该半夜去把你家祖坟掘了都是轻的。”
沈家这丫头,她是欣赏的,无论她今日将事闹成这样,是真心为了退婚也好,还是为了保住跟顾家的亲事也罢,她都觉得无可厚非。
无论是为了什么,沈丫头都是没错的。
顾老夫人被骂得脸发黑,“我家长安是宰相根苗,等将来科考入仕,前途无可限量,沈念本来就是高攀,赔些银子难道不该,她一个商户孤女,又遗传了她爹妈贪财不仁的性子,我家长安不要她,以后还有人要她?我敢在此发誓,若她能嫁得比我长安更好的人家,我老婆子愿意当场暴毙,叫我投胎轮回入了畜生道!”
她实在气得极了,开始赌咒发誓,一张老脸憋得酱紫,几乎喘不上气来。
顾长安上前扶住顾老夫人,转头瞪向沈念,“看你将我祖母气的,沈念,若是你再不改改你的性子,便真如我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