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妙一张脸腾的变红,眼底露出对冯玉瑶的愤恨,却很快压下去,“玉瑶,我只是提醒你,我这表妹在背后骂过你好几次了,她自己是个商女,就总是嫉妒你家世显赫,我怕她会想办法害你。”
冯玉瑶眉头皱得更厉害,“她长得这样美,看起来不像是会嫉妒我的样子。”
说罢,她转头又看一眼孙妙妙,淡淡开口,“倒是你看起来比较像是会嫉妒我。”
冯玉瑶不止一次看到孙妙妙悄悄对自己翻白眼,甚至在给自己倒的茶水里吐口水。
她只是懒得计较而已,也怕揭穿了孙妙妙的小心思,她会用更歹毒的方式恶心自己。
听冯玉瑶这样说,孙妙妙脸更红了,搓着手着急得要命。
倒是冯玉瑶的庶妹冯玉莲,开口替孙妙妙解围,“嫡姐,孙小姐也是为你好,她可是你的闺中密友,对你也是善意提醒,你怎么能这样不识好人心。”
冯玉瑶淡淡地看向两人,“我看你们俩倒是适合做好友。”
毕竟,每一次孙妙妙给她倒的茶水,都被她这个庶妹喝了。
冯玉莲还想说话,被冯玉瑶不耐烦制止,“好了,我知道了,那个沈念不是个好东西,待会我便给她个下马威,叫她不要招惹我便好了。”
孙妙妙眼里一喜,却还是装模作样道,“念念妹妹只是嫉妒心强一些,又生性爱出风头,还望玉瑶能看在你我的交情上,对她手下留情。”
冯玉瑶烦得要死,摆了摆手,离她们远了一些。
经孙妙妙这样一挑拨,她虽不是很在意,但心里对沈念的印象也差了一些。
能得孙妙妙这样维护的表妹,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亏得长这么好看,恐怕也是跟孙妙妙一个性子,也不晓得她小舅舅为什么会看上她?
果然,男人都是用眼睛思考的。
还好她不喜欢小舅舅那样的武夫,天天舞刀弄枪的,一天下来浑身都是酸臭味,半米远就能闻到。
虽然她小舅舅实际上可能没这么臭,她也没有闻到过,但是也能猜测得出来,因为她自己每天耍完枪之后,身上就是臭臭的。
母亲不止一次不让她耍枪,让她多学一些琴棋书画的玩意,太师府的小姐怎么可以这样没有文化,叨叨的多了,她也没爱上读书写字,倒是学会了附庸风雅,喜欢上了一些有才学的读书人。
干净清爽,比起武夫,强多了。
其中,尤其是一位清月先生,最得她的青睐,清月先生做的诗词,写的文章她都有收录,甚至日夜都盼望能见得清月先生一面。
宴会邀请的宾客已经慢慢到齐,厅内众人也已经落座,沈念坐在席末一个不甚起眼的位置。
倒是蒋氏十分没有眼力见,带着孙妙妙硬是往前头挤,生生坐在了主座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将宣平侯夫人给挤到她后头去了。
宣平侯夫人有修养,却也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怎么,往后面坐坐就夹不到菜了是吗?”
蒋氏没听出来,瞧见侯夫人都跟自己主动搭话,赶忙笑嘻嘻应道,“宣平侯夫人是夹不到菜吗,想吃什么您告诉我,我来给您夹就行,咱们丈夫都是同僚,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一个小小文书跟侯爷能是哪门子的同僚。
宣平侯夫人见她连自己的阴阳都听不出来,就知道她是个少脑子的,也没有跟她计较的心思了。
一个傻子,想多吃点菜,能有什么大错。
沈念虽坐在最末尾,却也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穿着清雅,却难掩出尘之姿,肤若凝脂,面似桃花,身姿挺拔而优雅,一举一动更是有规矩知礼数,着实气度不凡。
席上不少官户人家都偷偷打听她的身份,以为是哪户的官家小姐,若是家境合适,便可以配给自家儿子,到时候对子孙后代的长相也大有裨益。
却听说只是个商户家的独女,还是死了爹娘的孤女,要给自家儿子说亲的心思便歇了下去。
这样的家世恐怕只能当个貌美外室,连妾都做不起。
虽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貌,可是也不能美貌成这样,妾室若是长成这副模样,还不将家中主君的心都给抢了去,主母连一点宠爱也分不到了,那屋里岂不是乱了套。
这样想着,众人看向沈念的眼色也变了又变。
如此身份的女子,该是没资格来太师府赴宴的,恐怕也是用了别的手段混进来,想着勾引哪户官家男子,好攀个高枝吧。
只可惜,她怕是不能如愿了。
一个商户女子,恐怕不知道体面人家的宴席,都是男女分席的,就算这狐狸精长成个神仙模样,今日也勾不到男人了。
席面进行着,在座的各位官眷便纷纷拿出今日来赴宴所带的上门礼,都是一些风雅脱俗的小物件,折扇墨宝之类的。
冯玉瑶兴致缺缺,这些东西,连她的清月先生一半都不如。
她百无聊赖盼着宴席快快结束,忽然瞟见席下的沈念,便存心想为难一下她,“听说今日京城首富之女的沈小姐也来赴宴了?我小舅舅前日还托了媒人向沈小姐求亲,那沈小姐岂不就是我的小舅母了吗,不知小舅母今日赴宴可有带什么见面礼来?”
她这一番话说得暗含心思,孙妙妙不是说她这个表妹最爱出风头吗,那就让她出风头出个够。
这话一出,在场众多官夫人竟是齐齐惊呼出声。
冯家嫡女的小舅舅,可是当朝的镇北王,如今陛下眼中的大红人,刚刚平西北战胜归来,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竟会看上一个商户之女,还要娶她为正妻?
众人朝沈念看去,看着她那番绝美容貌,虽能理解镇北王的做法,却接受不了。
男人好色一些是常事,可也不能娶一个商户女子为正妻,这是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吧。
虽然镇北王也不需要靠一个女子的身份给前途铺路,但是也不该做这样的糊涂事,堂堂王爷之尊,求娶这样一个身份低劣的女子,这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吗?
沈念静静坐在位子上,感知到众人对自己投来的各样目光,或是鄙夷,或是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