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满面怒色,“沈念,我已经跟你退亲了,我们两人再无瓜葛,你为何还要缠着我不放?”
沈念静静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我何时纠缠你了?”
顾长安眸中怒火更胜,“你还有脸装?太师府赏花宴岂是你一个商女能来的,你却出现在这里,这些你能解释得清吗?”
方才他跪在太师府门口,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念,心里便清楚了,为何他来太师府求亲会被拒绝。
沈念轻轻勾唇,笑意艳绝,“我为何要解释,京城也不是你顾家掌管的,我自然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有什么资格叫我解释。”
顾长安厉声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沈念我最是了解你,你跟我退亲心里自然不甘不愿,就想了法子要破坏我的姻缘,你今日跑到太师府,是不是就是为了跟太师夫人嚼我的舌根,叫他们不要将女儿嫁给我?”
“沈念,你竟如此卑鄙,我若是知道会被你这样死死纠缠,当初就不会去跟你求亲,叫你这样赖上我,我真是后悔自己瞎了眼。”
沈念声音不大不小,淡淡问道,“当初你娶我是你自愿,我并未逼你,你为娶宋雪芙甘愿与我退亲,今日又来求娶他人,你的芙儿也会愿意?”
顾长安张嘴想辩解,却无话可说。
若是在刚重生之时,他与芙儿还未有肌肤之亲,心中对芙儿是一种无尽的想象和渴望。
越是得不到他心中便越是想要,那时他宁愿放弃沈念也要娶芙儿进门,也愿意将正妻之位给芙儿,哪怕是违背顾家所有人的意愿。
他觉得他与芙儿是真爱。
可是现在,芙儿已经将人全部交给了他,两人初夜,他还发现了芙儿并非是处子之身。
她的贞洁早就给了红楼里的客人,可他却还是个处子,这件事让顾长安一直耿耿于怀。
毕竟在他心中,芙儿虽入红楼,却一直为了他守身如玉,所以他前一世与沈念成亲十余载,仍旧咬牙坚持不肯破身。
芙儿不完整的身子,让他的坚持都变成了笑话,更何况芙儿的年岁还比他大了这样多,都可以做他娘了。
若是芙儿进门做了他的正妻,那他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沈念眸光微扬,“看来你也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是你一生的真爱。”
她声音淡淡,却将顾长安的一颗心戳得稀烂。
顾长安心中羞愤,却也知道沈念所说并没有假,他当初为了一个妓子放弃沈念何和沈家的万贯家产,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沈念不欲再多看他一眼,只冷冷说道,“你所做何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半点关系,日后你再是狗叫也不要朝着我叫。”
说罢,她提裙上了马车,不再理会身后的犬吠。
顾长安又羞又恼,朝着马车怒喊,“你以为那个镇北王就是个好人吗,他不过就比芙儿小了几岁而已,比你大了十几岁,他这样大的年纪还未娶妻,岂知身体有没有毛病,沈念,你就不怕嫁过去会守活寡!”
芙儿一个女人,如今三十多岁,身子已然不似年轻女子,这个镇北王年岁也不小了,定然也不是个全须全尾的,恐怕比不上他一半。
不然,为何会看上沈念。
沈念若是嫁过去,必会后悔。
然而,沈念并未回头,回应他的是马车疾驰留下的灰尘。
远处阁楼上,霍景寒静静站在窗边,抬手撩开窗幔,遥遥看向楼下,眸光寒厉。
他生了一副好相貌,轮廓硬朗分明,双眸似冰捻,也似寒月,身上穿着银色甲胄,凌厉坚硬,周身生出冷色辉光。
身边副将周令辉悄悄打量着自家王爷,从上到下,然后目光晃呀晃地落在中间的地方。
心里犹豫得要死。
他家王爷年纪确实不小,身边也没个女人,难不成真叫那酸书生给说准了。
王爷已经不行了?!
霍景寒回眸看他,“你是在替我觉得可惜?”
方才顾长安在楼下喊的话,他听得清楚,周副将的眼神,他也看得明白。
周副将点头又摇头,“我是在替未来王妃觉得可惜。”
王妃长得貌美,实在不该受这样的苦。
霍景寒看着他,纤薄唇角微微勾起,“你该替你新娶的夫人可惜,今日她怕见不到你了,新兵入伍缺个教头,你今日便一起入营吧。”
周副将脸瞬间苦哈哈,“就不能明日吗?”
今日可是他新婚第二日,他不想跟媳妇分开。
霍景寒面色冷倦,没有理会他。
周副将开始转移话题,“王爷,王妃被那个酸书生这样欺负,你不为她出口气吗?”
霍景寒嗯了一声,又缓缓说道,“她并未答应我的求亲,日后不用唤她王妃,免得污了她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