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高安将信将疑。
刘观也没打哑谜,直接道:“当然啦,我已经问过了,咱们北方的士子基本全都落榜了,一个登第的都没有!”
高安顿时震惊:“为什么会这样?”
“哼,为什么?那肯定是这些教官舞弊呗,你想想,朝中这些官员可都是江浙等地的人,他们当然会偏向南方这些士子了!”
刘观冷哼道。
高安听完顿时忿怒不已。
父母亲族为了供他进京赶考,几乎把家底都掏出来了,若是他本事不济也就罢了,但现在听说自己落榜竟然是因为这些南方的官员舞弊偏私,他怎能不怒!
“岂有此理!他们竟敢这么干,我要去向陛下告御状!”高安气愤的嘶吼道。
刘观闻言,却是并没有他这么激动,而是出声劝道:“高兄稍安勿躁,科举舞弊事关重大,那些教官都是身居高位大权在握的人,仅凭我二人恐怕去了也没用,依我之见,咱们还需奔走告知其他北方士子,大家一起上告定会引起陛下重视!”
高安情绪激动,粗重的喘息着,听到他的话才稍作冷静,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好,那我便与刘兄一起分头去告知咱们北方士子!”
“嗯!”
刘观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高安便一把将行李扔在一边,与刘观一起走出门去,分头去找左右毗邻而居的北方士子。
除了刘观和高安,其他听说了这事的北方士子也是惊怒交加,纷纷加入宣传的行列,这件事迅速传开,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原本准备回乡的北方士子都留了下来,越聚越多,商量着如何去告御状。
而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则已经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这次参加科举的人数近千人,北方来的虽然少,但也有三四百人,这些士子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便向皇宫涌去。
这些人声势浩大,顿时引起了百姓和在京各衙门的关注,其中当然也少不了锦衣卫。
不过发现这情况的锦衣卫也没有立刻出面阻止,这些人虽然都落榜了,但也是举子身份,跟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也不能随便抓捕,只能一边上报,一边紧盯着,以免他们闹出乱子来。
众士子来到皇宫外午门前,城上驻守的禁军也不禁一惊,连忙提高了警惕。
“你们要干什么?”
驻守城门的亲军佥事连忙上前拦住这些士子,高声喝问道。
这些士子虽然很气愤,但也不敢跟禁军动手,见禁军拦路便纷纷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喊道:
“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告御状!”
“对,考官舞弊偏私南方士子,以致我北方竟无一人登第,难道我大明也要像蒙元一样分南人北人吗?!”
“就是!请陛下详查舞弊,还我北方士子一个公道!”
“还我公道!”
众士子越说越激动,片刻之间便形成群情激奋之势。
如此大事,这个佥事也不敢阻拦不报,赶紧喊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通禀陛下!”
众士子听闻此言,这才安静了下来,催促这个佥事赶紧去禀报。
佥事也不敢怠慢,跟同伴交待了一下便匆匆进宫。
武英殿里,朱元璋正在处理政务,门外守着的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恭声道:“陛下,值守宫门的张佥事有事请见。”
朱元璋微微皱眉,停下手下的事务,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小太监倒退着出了大殿,随后那个张佥事就走了进来,匆匆下拜:“参见陛下!”
“免礼,什么事?”
朱元璋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回陛下,宫门外有一群士子,自称是北方人,他们说此次科举有舞弊,考官偏私南方士子,所录皆是南方人,而他们北方士子则无一人登第,其中还有人说……”
张佥事说到最后犹豫了一下。
“说什么?”朱元璋急切的追问。
“说陛下要效仿前元,将汉人分南北,南贵而北贱!”
“混账!”
朱元璋暴怒!
前元将民分四等,蒙人最贵,南人最贱,他在光复华夏后就竭力恢复汉制,自然不可能像蒙元这样,然而现在因为一次科举舞弊,竟让北方士子有了这种想法,那还得了!
若是这件事处置不好,失了北方民心,北元甚至有可以借此死灰复燃,再次夺回北方的广袤土地。
毕竟谁也不想当下等人,前元时北方人的地位可是比南人高的。
朱元璋脸色阴沉无比,直接下令道:
“去,传咱的旨意,立刻将赵瑁、宋讷等考官全部下狱,命刑部严审!”
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是真是假的时候,而是得先拿出态度来,让这些士子都相信朝廷绝无把人分南北的意思!
“是!”
张佥事恭声称是,匆忙转身离去。
朱元璋目光凌厉的望着外面,心思急转。
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置,千万不能拖延,否则消息传播开了,即便最后朝廷把事情解决了,也会让北人心生忧虑,从而给北元可乘之机!
“来人,传咱的旨意,立刻将此次科举的所有答卷呈进宫里来,任何人不得擅动!”
朱元璋高声向门外喊道。
门外的小太监赶忙恭声称是,匆匆离去。
两道圣旨下去,锦衣卫迅速动了起来,先是分兵去捕拿赵瑁和宋讷等人,又紧急将存在礼部的所有答卷封存,送进宫去。
正在礼部办公的赵瑁,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锦衣卫锁拿带出了礼部衙门,包括其他几个参与科举事的礼部官员,都一起被带走。国子监的宋讷和杜敩也是如此。
朱元璋的处置的非常果断,连问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先将所有考官给下狱了,从掌卷、受卷、弥封,到读卷,所有参与的考官一个都没放过。
这些人中,有贵为一部尚书的赵瑁,有国子监的祭酒、司业,也有翰林院的修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