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神巫。
一边登山穿过山门,刘虎一边在雨中高呼大喊,仿佛是在庆贺一般。
“神巫……神巫……神巫……”
“龙堤已铸成!”
“龙堤已铸成!”
山上的巫觋早就听到了动静,立刻打开了神祠的大门,将刘虎迎了进来。
随后,神祠之中一盏又一盏灯亮起。
外面下着雨,神祠里却灯火通明,人影不断地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
神坛之中。
风吹动白色的帐幔,里面的身影若隐若现,在灯火下缥缈恍惚。
神坛之下,巫觋们跪了一地,刘虎也在其中。
“恭喜神巫!”
“龙堤已铸成!”
众人高呼,言语之中都带着些许兴奋。
不过众天工或许兴奋的并不仅仅是龙堤铸成这件大事,而是更因为龙堤铸成这件大事完成之后,他们或许在神巫甚至是云中君心中的位置,稍稍变得那么重要了一些。
或许那高高在上不履尘世的仙圣,也能够微微记住一下他们的名字。
“善,龙堤之成,皆尔等之功德,生时积累功德,尔后必有所报。”
众人听完,纷纷大喜。
“谢神巫!”
没有多久,神巫提着灯进入了寿宫之中,也将龙堤铸成的喜讯告知于云中君。
随后,“云中君”便以神魂出游的形态降临在了云中神祠之中。
神巫跪坐于云壁之前,看着面前的玉壁大放光芒。
金色的炫彩云涡一点点渲染开来,天宫的景象于云涡之后一点点显现,只是看上去格外地遥远,望之不可触及。
一身披神袍脑后有着灵光的神人从云涡之中走出,降临于神巫的面前,神巫立刻见礼,那神人也没有理会神巫的行礼,直接坐在了她的面前。
神巫也并不奇怪或者慌张,她早已习惯了这位“云中君”自行其是的做派。
伏地起身之后,神巫挺起脊梁,看着面前的“云中君”说道。
“神君!”
“最后一处龙堤也已经铸成,如今大江两岸的鹿城、金谷、西河三地皆已铸成龙堤。”
“而这三地,也是胤州最为凶险的三处地方,只要能够保住这三处,至少胤州不会出现问题了。”
说到这里,神巫开口说道。
“只是那胤州之外……”云中君坐得久了,身体微微侧过去,脑后灵光也随之而变动,照在了神巫的脸上。
那光虽然已经调弱了,但是依旧闪得神巫睁不开眼睛,只能低下头。
“人言神通法力通天彻地,可这世上哪里有通天彻地的法力,天地之威下,今年先稳住胤州吧!”
“待到来年,自然便有不同。”
神巫又问:“来年和今年有所不同?”
云中君:“嗯!”
在云中君看来,来年法力恢复要电有电,神通大成科技设施肯定和现在不能相比,许多事情自然不是现在可以比拟。
至少别的不说,也得多上几条像样的“龙”吧?
不过,落入神巫的耳中,却不由得让神巫又想起了那一句癸辰年天地异变的话。
神巫暗中寻思,这癸辰年果然不同凡响。
“这癸辰年,云中君显灵降世,群蛟入海化龙,定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年月。”
“那鹿阳土伯说,有天地异变。”
“莫非正是因为这天地异变,压制住了云中君的神通法力,这才让群蛟有了那一线机会,争夺那逆天化龙的机缘。”
“只是这蛟龙的机缘,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滔天大祸。”
癸辰年是个不同寻常的年月。
如此想的不仅仅是神巫一个人,许多人都是如此。
光是这一年云中君显灵降世,出现了这般多的异象,已然让这一年不同于往常。
其注定会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开端,甚至是纪年之初一般的时间点和存在。
说完了龙堤铸成这件事情。
既然天工一族如期完成了差使和法旨,如今也算是到了论功行赏的阶段,云中君的赏赐自然不可能是金银绢帛这等俗物,这般赏赐神巫已经给过了。
云中君:“此次铸堤之人,皆名录黄泉之册,所得之功德,皆记录于黄泉之中。”
神巫:“神君,录名黄泉为何意,还有,敢问这功德,又有何用处?”
云中君:“有诸般用处,如名录黄泉之册,又身负功德无有大业障,死后,可招魂入蒿里。”
神巫一听便明白了,这是指死后可以为鬼。
曾经神巫问过云中君,何人可以为鬼,只是那阴间的秩序似乎并非神巫所想的那般,是人人可以进入其中的。
如今看起来,这名录黄泉和称之为功德之物,便是进入黄泉阴世为鬼的关键了。
只是云中君最后的那一句,死后可招魂入蒿里,这个神巫就有些听不太明白了。
神巫又问:“何为蒿里?”
云中君:“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神君念了一首诗,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睡意,就像是天上的明月蒙上了一层雾纱屏翳。
其实。
神巫隐隐听过蒿里,只不过关于其相传的传闻并不太多。
有一相传,在那泰山之下有一地名为蒿里,听说是阴间之所。
也有说,人死之后坟茔之上总会长出大片的蓬蒿,此蓬蒿从幽冥之中生长而出。
所谓蒿里。
指的便是蓬蒿之下的坟茔和埋葬亡者之地,也隐隐约约是指蓬蒿之下可通往幽冥之所阴间。
不过除了这模模糊糊的传闻,至于其他的,神巫便一无所知了。
所以这个可入蒿里,到底是何意,蒿里之中又是何种景象?
只是。
神巫还没有来得及问,玉璧之下灵光化为萤火散去,敛入壁中消失无形。
神巫抬起头,云中君便已然不见了。
另一头。
舱室之中,云中君打了个哈欠,摘下了面具。
虽然被半夜叫醒了,但是也没有什么起床气,醒得快,睡得也快。
——
天空中的云层开始聚集,乌云密布。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如注,连绵不断,仿佛天地间只有水的存在。
这雨从一开始下便是倾盆大雨,仿佛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而且梅雨季节的雨不仅仅大且湍急,而且连绵不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