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紊乱,看不清去向的时候。
江晁也随着那一股寒流而至,突然病倒了,握住天下局半边棋盘的神仙,似乎也扛不住寒流。
江晁重新裹上了电热毯,低着头坐在床上,看上去就和打坐修仙一样。
望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发烧了?”
江晁:“就是头疼!”
望舒就明白,那不是发烧的事情了。
望舒:“体检中心马上就要建设好了。”
江晁:“是体检中心,又不是整个医疗生命基地,体检出来了是什么问题,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吧,又没有办法手术,也没有多少药的。”
望舒:“不是还有罐子么,休眠舱也在,虽然不是原版的了,改建成了一个大型的休眠舱室,不过效果是一样的。”
江晁不说话了,望舒知道江晁很不喜欢她提这个话题,也不是很喜欢罐子。
虽然,望舒觉得罐子十分好。
又牢固又结实,放在地底下又有安全保障,不过不懂得欣赏也没有什么品位的云中君不喜欢就没有办法了。
江晁裹着电热毯,呼吸有些重,望舒那边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呼!”
“哼”
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地说道。
“先检查再说吧,有什么问题直接面对就是了,怕也没有什么用。”
“就这样吧!”
头疼是一个很难受的事情,想要睡又睡不着,躺着也是干躺着,江晁就始终保持着一个裹着毯子坐着的状态。
一道光芒从高处落下,照在了江晁身边。
望舒突然现身,虚幻的身姿从月亮上走了下来,侧跪坐在了床榻边看着江晁。
“没事,你先休息吧!”
“别怕,别怕,我都会安排好的。”
江晁睁开眼睛,看了看望舒。
“别这样,怎么和哄孩子一样。”
“我怕什么,我只是疼不过而已,不想说话。”
望舒:“吃点止痛药吧,巫山神女已经拿过来了,先躺下好好睡一觉。”
江晁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昏昏沉沉地问:“你不会趁着我睡一觉的时候,将所有人都装到罐子里去吧!”
望舒在床榻边说:“是睡一觉,又不是进入休眠,明天天一亮就醒过来了,我总不至于一晚上就将所有人装到罐子里去吧!”
江晁头疼得摇摇晃晃,望舒突然扭头,大喊了一句。
“医疗舱主机!”
外面传来快速的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便看见巫山神女外面冲了过来,在灯光下拖着残影然后瞬间定住,站在了床榻边上。
江晁吃了止疼药,又抬起手,便看见巫山神女给江晁打了一针,然后总算是睡着了。
房间里恒温系统开启,巫山神女取下了电热毯,替云中君盖上了被子。
然后守在一边,一动不动。
而这个时候。
望舒站了起来,发光的眸子看向了外面的人间大地,然后一闪过后便失去了光泽。
“真慢!”
其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虚幻的身形渐渐消失在现实之中。
脑后的月神圆光一点点敛去,其脸上突然失去了任何感情色彩,看上去就和玉雕刻成的一般,不像是血肉。
渐渐地,从一个充满仪式感的赛博神仙。
重新变回了那个人工智能。
——
随着江晁病了。
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看着人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外界的信息也关注得少了。
而医疗生命中心基地的建设速度,也在江晁生病之后明显加快了。????而且快得不是一点半点。
——
大江两岸,庙祝同一时间接到了地神传来的法旨。
一座座或恢弘、或破旧、或崭新的社庙之中,一位接着一位庙祝跪在地下。
手捧玉圭、龟甲、玉盘等诸物。
嘴中念诵着咒语。
立时,便看到有光芒从神像之中倾泻而下。
这一次的字是金色的,还伴随着回荡在整个庙宇之中的声音。
“天界法旨,召长江之龙赶赴巫江,十日内,江河主干道神鬼妖魔通行,凡人辟易,阻挠通行者生死勿论。”
“天界法旨,召云阳郡阜县天工立刻乘江中之龙速至巫山神女峰下,逾期不至者打入幽冥地狱。”
“天界法旨,胤堇二州当四方通行,百鬼游神夜行四方,万妖千魔入界阴阳,各地庙祝当迎鬼神夜行,不得有误,违者遭天谴雷罚。”
“天界法旨,四方地神庙祝听令,所有地神、庙祝十二时辰监察各地,禀报于九天之上,一切异动阻扰神鬼通行者生死勿论,违者遭天谴雷罚,鬼神相诛。”
社庙之中,一个个庙祝猛地抬起头。
脸上露出震惊无比的表情。
然后越听下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化为惊恐。
不论是已经当过一段时间庙祝的,还是刚刚当上庙祝的。
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令他们猝不及防。
那法旨的口吻虽然并不凌厉,也并不急促。
但是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又一道法旨落下,就感觉像是云端之上响起一道道巨钟之音,一道接着一道敲击在所有庙祝的心头,让他们的身体也好像不断地加剧着颤抖。
尤其是这一系列法旨最后的结尾,轻则生死勿论,重则天谴雷罚,打入幽冥地狱。
那种并不急促,也不蕴含任何感情的口吻,也变得越发让人害怕起来。
“天界法旨?”
“天界法旨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云中君颁下的么?”
“天界怎么突然颁布下这么一系列法旨,还如此急促?”
“这和之前的法旨,完全不一样啊?”
“竟如此严苛,这便是天条之森严,上界之法度么?”
众庙祝抬头,看着那社庙泥胎上的地公土伯的神像。
隐隐间。
他们的目光仿佛也穿透了地神的目光和头顶,看到了云霄之上的景象。
他们仿佛看到了那一座座神像也低垂下头,跪于大地之上朝着九霄云外的天界膜拜叩首,而层层云海之上,屹立着一个和明月融为一体的神仙。
那神仙和云中君不一样,用冰冷得犹如看蝼蚁虫豸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仿佛。
他们和那路边的草芥,江中的鱼虾没有任何区别。
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