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她还在猜测。
“为了震慑?”
“难道为了尽快让楚地和武朝的百姓不再遭受兵祸?”
月神:“因为我可以,因为省事,因为简单。”
“因为无数个理由,你需要我下个法旨出来给你么?”
“云中君的灵子。”
月神看着她,对着她说。
“云中君许你与共列坐,云中君许你扮他,云中君许你问为何。”
“然尔须知,你没有资格问为何。”
“你的位格不是你的,是云中君许给你的,但是我没许你。”
说完,她还说出了她在人间被皇帝敕封的封号。
“灵华君。”
灵华君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知道自己是云中君的月下影。
但是云中君从来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得赤裸裸的,他似乎喜欢给冰冷残酷的东西盖上一层虚妄的暖意,讲一讲那人之间才通行的规则和道德。
但是此时此刻,她终于见到了一个和云中君完全不一样的神仙,她不会和你讲这些人才讲的“虚伪”之物,人间的道德、规则、约束对于她来说如同无物。
她低下头,突然之间有些不敢看对方。
不仅仅是那耀眼的圆光,而是她骤然明白面前的神仙虽然拥有着人的身形和轮廓,但是身上没有半分人的味道。
月神站在永夜的宫墙之上,风无休无止地吹动她的长发和衣摆,美得盖过天地间的一切,如同月上高空人间的种种便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抹月白。
但是越是这般,那非人之感就越发浓烈了。
美得让人害怕。
让人颤栗的美。
“怎么?”
“觉得,神仙和你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觉得,神仙不够仁慈。”
“觉得我不像人。”
那寒风中的神仙看着她,一眼看破了她的内心,翻开所有她藏匿在意念深处的秘密。
让她感觉赤裸裸地,无处躲藏。
灵华君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明白那所有的遮掩都毫无意义。
冷意刺入骨中,她忍不住抓住衣服想要遮挡住寒冷,但是却好像浑身赤裸地站在夜风和那身影的面前,什么也遮挡不住。
月神看着她,她不敢抬头,甚至都不敢乱想了。
月神说。
“不是神仙是好的,是云中君觉得神仙应该是好的,神仙才会变成好的,云中君觉得神仙应该像人,神仙也便变得像人了。”
“不是云中君神通广大,是他让云中君这个名字变得神通广大。”
“云中君的灵子。”
“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度我们,我们诠释神仙的概念,我们定义人间的善恶,我们划分天地幽冥。”
“我们决定一切。”
灵华君不再说话,月神也开始踏着高空远去。
月神:“你要的能医治百病的人,两日后便到人间的华京。”
直到此时此刻,灵华君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过哪怕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对方也早已了解得清清楚楚,并且早已经安排好了。
灵华君终于抬起头:“两日后,是谁要来?”
月神说出了一个名字:“巫咸。”
灵华君惊讶无比:“灵山十巫?”
虽然是楚地的巫,但是对于从古时便流传下来的灵山十巫之名,她还是知道的。
这哪里是什么人,就算曾经是人,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人,还真的能够称之为人么。
月神没有理会她,而是接着说道。
“控制好皇帝,控制下武朝,别让云中君失望。”
说到这里,月神话语一转。
“如果你做不好。”
灵华君:“你会杀了我,也将我罚入九泉下的地狱?”
风中传来声音:“杀了你?”
“不,你做不好。”
“我会将所有人一起打入地狱,让你们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在幽冥之中团聚。”
灵华君:“所有人?”
月神:“所有人。”
灵华君:“你杀了所有人,这人间大地上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云中君难道也会喜欢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间大地么?”
月神:“那就于一无所有的人世间再造一批人,你以为汝等是什么不可复制与替代的稀世珍宝?”
一瞬间,那月宫的寒风让灵华君感觉自己被冻住了,哪怕月宫到处都弥漫着清幽的光,却让她丝毫感觉不到暖意,犹如堕入彻底的永夜之中。
而随着那高高在上的月神如同月光一般融入风中,她也从九天之上跌落人间。
——
人间。
皇城之中。
“呼!”
高耸的祭火不知道何时变得低矮暗弱了起来,法坛周围火烛组建成的“阵法结界”也随着灵华君的醒来,又被吹灭了一部分,还在燃着的已经所剩无几。
四方边缘围绕的人一动不动还在站着,广场上的巫觋已经唱到了送神曲。
灵华君已经从九天之上月宫归还,但是坐在法坛之上的她看着自己的手,可以看到纤长的手指在不断地发抖。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恐惧。
她是第一次正式和那月上之神见面,或许以后,再也没有勇气见到对方。
她在对方面前极力鼓起勇气和维持镇定,似乎想要表示自己并不害怕,但是她还是害怕了,她更知道对方也已经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恐惧。
没有人能够直面对这样的存在,面对那双将生命视若无物的双眸。
“神仙!”
她突然又想起了昔日牡丹龙池之畔,她和云中君对坐饮酒的时候,云中君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是一个好神仙么?”
当时,她说云中君是一个好神仙,不过云中君并没有回应,而是告诉他。
“那便按照你心中所想的云中君,应当做的事情去做吧!”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些当初云中君问和说这句话的一些含义,或者说云中君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那月神已经活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她永生不死长居于九天明月之上,对于她这样的神仙来说,人间的好与坏、善与恶已然没有了半分意义。
因为他们早已经变成了和凡人没有半分关联的存在,她不论从本身的存在还是所居住的地方,是凡人完全不能理解和永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