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川急切翻开那本书,这本放在床头,被姜晚翻到烂熟的临床医学,上面写下他名字的每一个笔画都刻骨铭心。
他隐隐的,甚至还能看见页面上干涸泪滴的痕迹!
姜晚曾经那么爱他!!
可现在,她不爱了。
厉衍川忽然觉得胸中憋闷,千万钧重的巨石压在上面,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啊,姜晚不爱他了,彻底不爱了。
他弄丢了一个曾经很爱很爱,爱他入骨的女人。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一遍又一遍不肯停歇。
厉衍川看了一眼,却并未去接。
他木然躺回床上,手臂摊开望着天花板,却头一次,觉得墙壁是不是太白了些,窗帘颜色是不是太黑沉了些。
他有些茫然。
许久。
小王的电话打了过来,厉衍川这才终于接通,沉声问。
“办的怎么样?”
“按您的吩咐去做的,只是,对方是个倔性子,不太愿意接受。”
“不接受就强行让他接受,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察觉到这位爷心情不好,小王连声点头,“是是,我尽快办妥。”
刚说完,又听到厉衍川有些不耐地交代,“再给他点钱。”
“好的。”小王心中第n次觉着,自己当初压错了宝,厉总对夫人,分明还留了情面,“我想,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听到姜晚的名字,厉衍川像是被触及到深处敏感一般蓦地窒了一下,旋即自嘲道,“她高兴什么?她一心想跟我离婚。”
除了答应她离婚,大约做什么她都不会高兴。
“您哄哄,女人,都是要哄的。”
哄人?
厉衍川嗤了一声,“不会。”
他不会,也不会去做。
但小王的确提醒到了他,他可以用别的法子,论手段,一万个姜晚总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总是不能离开他的。
……
“衍川哥哥没接电话。”
夜里,夏柔的住处挤了几个人,她放下手机你,苍白的小脸上出现些尴尬。
“是不是,晚晚不让他接我的电话啊?”
一连打了两三个,厉衍川都没接。
“姜晚没那么不通情达理。何况,厉衍川也不会听她的。”夏泽安安抚了她一声,即便不希望夏柔和厉衍川更多牵扯,但总还是习惯性护着她。
“他最近,好像对晚晚态度好了一些。”夏柔低着头,细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捏在一起,怅惘的模样,像是就要哭出来。
此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厉衍川对姜晚多上了些心。
“他对自己老婆好,也是理所应当。”薄亚南轻嗤,”那样日夜不停照顾奶奶的,换了谁他也会感动吧。”
“厉衍川又不是蠢的。”
“可那也只是感动而已。”夏柔脱口而出。
薄亚南看着她,一闪而过的疑惑之后,忽然却笑了,“可是衣不解带,不假手于人照顾老人,夏柔,换了你你能做到吗?”
“我又不是学医的……何况我身子弱,自小爸妈和哥哥都宠着,哪里做得来照顾人的事。有保姆,我,就不帮倒忙了。”
话虽如此,可夏柔心中忍不住担忧。
继续这样下去,厉衍川动心了怎么办?
只有她知道,大学四年在社团,他对姜晚本就怀有欣赏之意,他们俩无论工作学习,都极有默契,若非考虑到毕业后的计划,也许,他当时真会试着和姜晚在一起。
夏柔突感危机,忽然望向一侧,“薄亚南,你奶奶知道这事儿吗?衍川哥哥不接我们的电话,我们小辈不放过去探望。但你奶奶……她的闺蜜病了,难道她不想着去瞧瞧?”
“对哦,她应该是想去的。”
薄亚南没多想就应了。
一旁的夏泽安,望着夏柔脸上轻松的笑容,却忍不住皱了眉。
……
第二天,天朗气清的日子,家里却乌泱泱的来了几个人。
姜晚听着动静,被王妈叫下去,“薄老太太领着薄少,说要来探病。”
“他们探什么病?奶奶才刚好一些。”
谁都知道,俩老太太多年不和气。
薄老太太也不定有多坏心,可不知是谁怂恿的她过来,前几天自己和厉衍川的绯闻沸沸扬扬,现下定忍不住要讥讽老太太,看她笑话的。
姜晚放下书匆匆下楼,末了又提醒王妈一句。
“去酒窖拿瓶酒过来,最上头挑一支。”
她只觉得做这事的人不地道,眉目里的怒气难以收敛,“薄少不忙着在外宣扬我的绯闻有空过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做的?”
“现在知道了。”
“靠,你套路我。”薄亚南脱口而出,才发觉自己今天第一句话就被套了,可看着姜晚素颜干净温婉,加上自己理亏,竟也不敢发作。
薄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你笨死了!”
她一看到姜晚就心塞,怨自己孙子就不知道去学人家厉衍川,娶的媳妇稳重自持,非要在外散播女人的谣言,low的要死。
不过,幸好厉衍川是个眼瞎不会珍惜的。
要是薄亚南给她娶这么个好孙媳,那……
“薄老太太,奶奶实是有病气不便见人,等日后好了,我和奶奶一起登门道谢。今天,还请原谅招待不周。”老太太正要开口,姜晚却没给她机会,几句话便推搡了回去,“听说薄少准备接手公司,我们也备了贺礼。”
下一刻,那瓶好酒已经塞到了薄亚南怀里。
他拿人手短,瞧着又的确喜欢,顿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那要不,奶奶,我们过几天再来?”
“过几天还赶得上趟吗?”薄老太太一看自家孙子在傻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如厉衍川就算了,怎么连姜晚这点应付人的手段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