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皇而逃。
到了嘴边要撂下的狠话,都在最后那瞬间收了回去。
林香盼甚至不敢去回想夏泽安最后看自己的那道眼神。
孤寂,冷厉,如同隔了几个世纪一般悠远寒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了似的。
她步伐很快,因为心里毫不怀疑,如果再被夏泽安抓回去,他恐怕不会再给她第四次机会。
她彻底惹恼了他。
“嗡嗡嗡”的手机声响起。
“喂?潘姐。什么?!她怎么了?!”
这个点,潘姐会打来电话本就不正常,林香盼一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顿时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迅速上了车,“好,我现在就过去。”
……
夏泽安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很久。
今夜没有雾。
灯光映照下,他能清晰看见楼底下匆忙离开的身影。
手腕被咬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进来汇报的李焱看到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凉气,“还在流血,夏总,去处理一下吧?”
伤口是渗了血。
那女人下口比狗还狠,像是要将他一块肉都给咬下来似的。
“嗯,让医生上来。”
人已经走了。
他现在反而不急。
“这是……人咬的?”医生进来看了看,瞧着一片混乱的房间,更加笃定了心中判断,“虽然说因为人咬而发生感染的情况比较小,但谨慎起见,最好也去打一针疫苗。”
“不是,小猫儿咬的。”他低头望着伤口,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紧张绯色的脸蛋。
她分明是慌了。
像只小刺猬似的张牙舞爪,还要虚张声势。
医生和李焱面面相觑。
两人都心知肚明,从来在夏总跟前,惹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偏就林小姐是例外。
她不但惹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还见了血。
这位爷……怕是被那林小姐迷了魂。
“嘀咕什么?”夏泽安轻嗤了一声,看着几乎要被包成粽子似的手腕,很快拍下一张照片传过去。
【你要负责。】
“夏总,那林小姐既然这么不识好歹,要不要继续施压林氏?她很在意林老爷子。”
“不必。”消息发出去,意料之中的没有立刻得到回复。
夏泽安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不要自作聪明。”
“是。”
……
林香盼当然不会回复。
她不敢,也更顾不上。
潘姐打来电话,说妈妈在家里摔了一跤,从二楼直接滚了下来,去了那边的医院处理伤口,却犯了性子,闹着要找她。
她连夜赶过去,终于在病房里,看见了哭哭嚷嚷闹着要吃糖的女人。
“要盼盼,就要盼盼……潘姐姐,我想念我的盼盼了。”
中年女人嘴里重复着那几个字,一双眼早已肿得不成样子。
看得出来,是彻夜不停地哭过。
她赶忙整理好情绪,敛了敛心底的杂乱无章,推开门灿烂笑开。
“妈!我来啦。”
“盼盼?!”姚素素看见林香盼出现,一双眼骤然明亮起来,便直接要从床上蹦跶下来去抱她。
幸好林香盼反应快。
“别别别!你别动!妈,我还在输液!别乱动!”
“乖……潘姐说你调皮,从楼上滚了下来,摔着脑袋了?现在医生在给你治病,一定要乖,要听医生的话。”
姚素素却只抓着她的手,用力摇头。
“我不。我只听盼盼的话,盼盼陪我?”
“陪!我过来可不就是为了你陪你么?可是妈,你现在脑袋磕破了,要乖乖在这里打针,我也不走,陪着你打针,好不好?”
林香盼耐心极好。
她现在就像在哄小孩似的,一字一句,慢慢哄她听话。
无人知道。
她的亲生母亲姚素素,因为一场意外,只有五岁小孩的心智。
而这样的她,却将自己生了下来,还硬生生凭着母爱和本能,让她活过了第一个冬天。
直到老爷子派人寻过来,将她接走。
从此,姚素素便被安排在乡下疗养,而她,成为了林氏千金。
旁人都以为她母亲已经死了。
就连她自己,也是很多年后,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的真相,爷爷这才允了她时常过来探望……
哪怕姚素素只有几岁的心智,可呆在她身边,她就是会觉得温暖。
没一会,打针打到一半的姚素素便睡着了过去。
只是手还抓着她的不放,生怕她跑了似的。
“潘姐,医生怎么说?”
潘姐心疼地望着床上的姚素素,笑了笑,“说摔着不算严重,治疗几天就会好。就是她这心智……最近越发的磨人,日日夜夜都念叨着她的盼盼。”
“老爷子安排的医生每个月都会过来复诊,最近却好几个月买来过了。家里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只是医生家里有事休了假,我回头联系另外一位过来。”林香盼扯开唇笑了笑,强行敛起心底的慌乱无措。
是因为爷爷生了病,对外面的事渐渐失了掌控。
又或者,是他早已忘记了,在乡下还有姚素素这么一个人……
她心慌意乱,却发现以自己的如今的能力,似乎仍旧不能改变任何。
就像现在。
翻遍了手机,甚至找不到合适的精神科医生过来给妈妈复查。
“算了。总之,我先在这里陪她到出院,也许我在,她会好一些。”
“那是当然!她啊,只要有你在身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
“嗯嗯。”林香盼看着熟睡的女人,许是因为心智未开没有成年人的烦恼,已经年近五十的人,看起来却四十左右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