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繁华热闹的大都市云海,如今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车辆横七竖八的乱停一通,任由红绿灯闪烁。
商场超市的大门敞开着,堆满货架的食物,衣物无人理会。
学校,医院已是人去楼空。
近海的这片区域成了空城,再往内陆走,才能追上如浪潮般撤退,避难的人群。
男人抱着孩童,女人拖着老人,在政府的引导下,向高处,向远离海岸的地方走。
云海市市长站在一座高楼的顶上,身后是仅剩的特警战士和秘书,在大自然的面前,好像任何防御措施都用不上。
秘书站在他的一侧,汇报道:“副市长他们已经带着群众退到了石舫路以西,确保近海处再无人员停留,然后就是……海水退了。”
市长的心骤然一紧,脸上现出悲戚之色。
海水退去就意味着海啸真的要来了,再无侥幸。
一个小时后,海上一道水墙如碧绿色的纽带,挺立着身姿向前奔跑,在阳光下,它是如此的壮观,壮阔。
这是真正的波澜壮阔!
目测水墙有十几米高,其上浪头水花争前恐后的扑来。
站在高楼上的市长心里松了口气,海啸在经过两个小时的奔波,到达海岸线的时候已经释放了大量的能量,余力不足了。
若是到达云海时水墙还有几十米高,或者上百米高,云海可能就保不住了。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高高的水墙上岸了!
先是低矮的房屋被冲塌,四分五裂的墙体和家具被携裹着向前推进,车辆像被一张大手推到一起,挤压,磕碰,然后地下停车场,地铁站注满海水,沉的沉底,浮的浮起。
海啸像一个怪兽上了岸,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一切!
都说破坏容易建设难,就这一下,云海的损失大了,很多老百姓的家,没了!
市长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在滴血,却无能为力。
万海集团的游轮上,沈欣雅和股东们以及船上的同事们静静的看着网上发来的图像。
港口被冲毁,集装箱像多骨诺米牌一样倒塌,然后海水越过这里,继续向内陆冲锋,破坏着沿途的一切。
灾难真正的发生在眼前后,每一个人都感到沉重,压抑。
他们是幸运的,但他们的“家”不是。
云海市作为港口城市,极其罕见的遭受了这一次海啸的灾难。
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为何会出现海啸。
事先气象预告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谁说有地震的发生,就这么莫名其妙。
沈欣雅道:“安秘书,下达通知吧,团建取消,返航。”
股东们集团沉默。
安秘书立即在群内下达通知。
通知下达后,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
一名年轻人走过来,十分真诚的对沈欣雅道:“沈总,我父亲打来电话,说一定要让我转告谢意,等您回去,他亲自登门道谢!”
另外几个年轻人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这些人是一些重要客户的子孙,沈欣雅在出海前邀请了这些大客户来参加团建,他们只是派来了子孙,本人并未到来。
这就够了。
沈欣雅点了点头,仍是那幅托词:“不用客气,只是巧合罢了。”
两艘大游轮掉头返航,改变了原先的路线。
什么有热水的酒店房间,什么风景优美的爪哇岛,都被抛之脑后。
在连续航行了十几个小时后,沈欣雅的高跟鞋踩上了港口湿漉漉的地面,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空气中一股海水的鱼腥味儿,翻倒的集装箱变了形,很多货物流了出来,死鱼烂虾堆的到处都是。
沈欣雅再一次发布了新命令:“安秘书,全体放假三天。”
“是。”
得到放假的通知后,员工们下船离去,拖家带口,行色匆匆。
家中的保镖已经开车来接,只是道路被堵塞,无法过来。
沈欣雅只好带着人步行通过近海的这些街道,由于海啸已经过去了是个小时,确认没有危险后,市政的工作人员马不停蹄的开始了灾后重建工作。
他们推到倾斜的房屋,清扫遍地的垃圾,将损毁的车辆吊出,摆放在不阻碍道路的地方。
有腿快的人已经赶回了这里,看着变成一对瓦砾的家,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某些事物,一旦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然后被重新赋上新的意义,砖瓦混凝土建的房子不叫房子,称作“家”。
不断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这里,成为流离失所的一部分。
老人们哀嚎,孩子们痛哭,和灾难来临前的序幕不分彼此,似乎哭这个东西,能表达一切悲欢离合。
沈欣雅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心生不忍,道:“三天后从公司的账户里拿出一笔钱,捐给这些受难的人。”
安秘书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们万海集团在港口的货全完了,这次的损失也不会小。
从西面避险回来的受灾人员,和从东面海上团建回来的人交错在一起,他们彼此打量着,尽是好奇。
受灾的人们敏感的觉得这些人不一样,一些有心人看到了万海集团的标志。
回到天鹅湾别墅,沈欣雅看着家里完好如初,放心的走了进去。
管家在一旁汇报道:“小姐,家里没事,我们离海边远,海水到这里就像平时下大雨那样道路积了水,一会儿就退了。”
“嗯,你们继续整理吧,叫厨子做两人的饭菜。”
“好的,小姐,”管家刚准备走,又回身道:“是这样小姐,大水过后有大疫,我想把家里彻底的消下毒,水呢也全部烧开再净化后饮用,您看如何?”
“好,”沈欣雅点了点头:“你做主安排吧。”
“是。”
管家退下。
一旁的安秘书坐在沙发对面,俯身揉着自己的脚跟。
这一天一夜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