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们和各部高层先后离场,会议室恢复安静。
白色大理石的桌面在一盏盏射灯下熠熠生辉,泛着冰冷的光芒。
沈欣雅仍然坐在主位上,一手平放,一手轻轻揉着额头。
这短短几日,从**到精神,她可谓受尽折磨。
如今尘埃落定,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
安秘书走过来,微微俯身道:“沈总,热水放好了,您去泡一泡解解乏,好好休息下吧。”
轻柔舒缓的音乐和醉人的香薰,以及玫瑰花浴能让人倍感舒适和轻松,暂时忘却很多烦恼。
但沈欣雅没有起身的意思,仍闭着眼睛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国外那边有没有消息。”
安秘书老实答道:“没有任何消息,不管是灾难发生前还是结束后,亦或集团被污蔑时,都没有只字片言。”
沈欣雅停下了揉额头的动作,睁开了眼睛。
浓重的失望和伤感在她眼中浮现,看的安秘书心里一颤。
在她个人和集团经历如此劫难时,老董事长不管不问,态度不明,父母也不说来个电话,大家族的亲情竟如此淡薄!
作为旁观者,她比沈欣雅看的更清晰和透彻。
如果沈欣雅自愿放弃职位和个人意愿,听从家族安排乖乖嫁人,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从前那个慈祥的爷爷和温和的父母,不懂事但依恋她的弟弟都会回来她身边。
假意或真心。
但沈欣雅已经在成为王者的道路上走了太久,一呼百应和令行禁止是她的日常,众星捧月和唯我独尊是她的旁白。
王冠一旦戴上,便很难摘下。
她坚毅执着的性格也注定她不平凡的道路。
安秘书叹了口气,忍不住劝道:“沈总,成为王的路是孤独的,是硝烟弥漫和血流成河的,你该做决断了。”
沈欣雅一凛,愕然望向安秘书。
“安秘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秘书苦笑道:“沈总,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已经不仅仅代表个人了,所有支持你的股东,支持你的团体和派系,都心知肚明会有开战的一天,我们和你一起积蓄力量,赌上所有只为把你推上王座!”
沈欣雅霍然动容,道:“你说的是真的?”
安秘书意味深长的笑道:“主子,只有你执掌集团,我们这些追随者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集团几次波折,国外那些人的做法叫人寒心,可笑他们还以为大权在握,一呼百应,员工们都不傻,股东们更精明,大家知道跟着谁才有前途。”
沈欣雅眼眸一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食指轻敲几下桌面,冷笑道:“安秘书,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啊!”
安秘书装作惶恐的样子道:“小的不敢,一切都是为了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欣雅大怒:“好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已经能够替我做决定了是吧!”
安秘书看她真的生气,再不敢作妖,退后少许道:“沈总,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擅作主张了!”
沈欣雅怒道:“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我沈家团结一心的局面全毁在你手里!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安秘书呆住,没想到沈欣雅竟要赶她走,这下再也不敢了,她焦急的扯着沈欣雅的袖子,道:“沈总,你别赶我走啊!你被带走的那几天,集团被人砸的不成样子,我急的睡不着觉,没有办法下给董事长打了电话,可董事长一句静观其变气的我心里堵的慌,然后我就去找了几个股东,让他们想想办法,也就是这时候他们表达出对董事长的不满。”
沈欣雅冷哼道:“然后你就头脑一热,说了我和家里的矛盾,蛊惑他们站我这边,是吗?”
安秘书摇摇头:“我没那么傻的,我什么都没说,就是偷偷记下他们的言论,看谁将来可以争取。”
沈欣雅听到这里,松了口气道:“算你聪明,矛盾没有激化前大张旗鼓的拉同盟,搞分化只会让别人笑我们做事激进,浮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安秘书小心翼翼道:“放心吧沈总,我跟了你这么久,这点分寸还是有的,”顿了下,她露出讨好的笑,凑上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亲自伺候主子洗浴吧,保证您舒舒服服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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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雄领着楚九走进一个宅院,指着气势恢宏的大门道:“这里是旧朝的一座王爷府邸,其建筑精美,装潢考究,亭台楼阁相映成趣,现在已成为开放性的公园,只有眼前这一小部分划出来给某个战功卓着的老不死养老,让他养养花,种种菜,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引领两人前行的侍者听到这里,苦笑着别过脸去。
要是别人进来敢这么编排家主,非揍一顿不可。
眼前这位嘛,还是当没听见好了。
楚九看着眼前划出来的这“一小片”,三进的楼房规模宏大,占地面积极广,水池假山,回廊曲折,映日荷花一望无际。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地界,能有这么大的地方居住,即便是暂住,也彰显了主人尊贵的地位和身份。
穿过奇花异树的景观,绕过水气阴凉的湖畔,越过随意摆放笔墨纸砚的六角凉亭,两人来到一个开放性的大厅。
大厅以原木柱子支撑,上有雕梁画栋,龙首吐珠藻井,古香古色,格调高雅。
两旁并列几个席位,此时还未上座,只有主位几个老者围坐,在看到上官雄进来后,主位的老者冷哼一声:“上官老贼来了。”
此人须发皆白,却是红光满面,圆脸上微眯的眼睛透着精光,看过来的时候有种穿透人心的洞彻力。
他只是端坐着,周身无形的气场非常强大,若是胆小懦弱者到此,必定结结巴巴,说不成话。
楚九知道,这是久经沙场之人,长年累月积累在精气神中的一丝杀气。
他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