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税赋、免除大半徭役,并于水患泛滥处兴修水利,为此将国库都给掏空了,宫中用度也削减了一多半。
这还不够么?
上好的牛筋弓弦紧勒着卫姝的手指,僵麻的感觉正遍及全身。
她已经有快二十年没拿起过弓箭了,而空气里越来越冷的潮气,也在一点点涣散着她的意志。
这一刻,她就像一截僵死多年的枯木,正等待着一场大雨后彻底的腐朽。
而后,她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已然有些陌生的身影。
那是多年前“病故”的梁二世——她的亲生骨肉。她到底没能狠下心来,那毕竟是她此天仅余的一点血脉。
而此刻,她的血脉视她如仇,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高举的玄袖缓缓垂落、放平,“铛啷——”,金戈声乍起,铁弓在砖地上弹跳了两下,压抑的空气似也被搅得松动。
卫姝空着两手静立片刻,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朕死后,将朕的头颅挂在城楼之上,朕要看着尔等……”
“嗖——”
破空声忽至,撕碎了她的语声。
她被如蝗的箭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