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晚跟随靳公公进了宫,在马上到太后寝宫的时候,靳公公忽然压低声音开口了。
“郡主,您一直往前走,别回头看奴才,有些话奴才得跟您说说。今儿一大早,皇上接到了秘密奏折,说此次科举舞弊是您一手策划。”
“如今,皇上和太后都在等着您。您也不用害怕,清者自清嘛。奴才跟你说这些事,是让您心里有个准备。”
苏念晚终于知道那股不安来自哪里。
她的脑子快速转动着,想着她的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漏洞,竟然会被人抓住把柄。
“多谢靳公公提醒,您这份情镇国将军府记下了。”
说话间,苏念晚走进了太后的寝宫。
“臣女苏念晚,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平身。”
“谢皇上。”
苏念晚站了起来,抬头就看到柳金枝和柳夫人站在太后的身边,狠狠的怒视着她。
尤其是柳金枝。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她大概已经被柳金枝挫骨扬灰了吧。
“晚晚,哀家今天召你进宫,是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太后,您问吧。”
苏念晚打定了主意,有些事只要她不承认,柳家就毫无办法。
她早已经吩咐青浅,让那个神棍远走高飞了。
“柳大人上了奏折,说科举考题泄露乃是你派人交给沈子博的,可有此事?”
“我?不,不是,怎么会呢……”苏念晚假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急忙又跪了下来,“皇上,太后,晚晚什么也不知道,请替晚晚做主。”
“哼,苏念晚,你别抵赖了。肯定是你陷害我们柳家的。”柳金枝忍不住愤怒的咆哮。
“金枝妹妹,我一向与你交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凭我是什么人?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考题?”
苏念晚的身子颤抖着,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通红的眼眶泛起了泪光,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你不能,那你们苏家其他人呢?你爹身为镇国将军,还是先皇亲自封赏的一品侯,朝中门生遍布,他想要考题,难道会拿不到?”
柳金枝此话一出,就连太后和皇上都变了脸色。
苏念晚不疾不徐,擦拭着眼角的泪,反问道:“如此说来,柳家是觉得我爹意图不轨,想要培植心腹,把持朝政?”
“你们就是……啊……”
柳金枝想要冲过来殴打苏念晚,被柳夫人一把拽住,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并强行拉着她跪了下来。
“求皇上恕罪,太后恕罪。金枝年幼不懂事,又看到她爹这几日为了这件事心力交瘁,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
苏念晚低垂的眼睑,眼角的余光看到皇上和太后相互交换了眼神。
她心里清楚,柳金枝年轻气盛没脑子,可是在场其他人的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
她爹苏狄年轻时镇守边关,到了中年还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依旧是掌握天下兵权的大元帅。
朝中十大将军有半数之上是她爹提拔上来的门生。若是真的把苏家惹急了,一招兵变,就连皇上都未必招架得住。
要不然,有关科举舞弊这么严重的事,皇上和太后又怎么会在后宫之中召见她呢?
也就是柳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皇上不得不对这样的奏折做出反应,换做是其他人的弹劾,只怕激不起一丝涟漪。
“晚晚,来,你过来。”
太后对着苏念晚招了招手。
苏念晚起身来到太后身边,太后握着她的手,一如往常般亲切。
“你不要怕,哀家知道你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只是事关重大,皇上不得不追究。你老实告诉哀家,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晚晚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柳夫人和柳小姐在我身上强加罪名,可有证据?”
苏念晚的话,仿佛正好了柳金枝的下怀。
她扬起了被母亲打肿的脸,愤愤道:“当然有。”
说罢,柳金枝看向了皇上,说道:“请皇上传召证人。”
皇帝顿了顿,低头略微沉吟。“传。”
不多时,一名身穿长褂,神色紧张的中年男人在靳公公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站在一旁的青浅看到此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情不自禁的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她的反应被苏念晚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不用人说,苏念晚也猜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只见他跪了下来,浑身颤栗,脑袋磕在地上就再也抬不起来了,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皇上,他是在街头摆摊算卦的人。有人花五十两银子,让他将考题交给了沈子博,请皇上、太后明察,还我柳家清白。”
柳金枝和柳夫人又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你抬起头来回答朕,柳小姐说的可是实话?”
“是……是……是有个姑娘给了草民五十两银子……”
“很好,那你仔细看看,给你银子的姑娘如今可在呀。”
中年男人听了皇上的话,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小心翼翼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青浅的身上。
青浅也被吓得止不住颤抖。
“是她……”中年男人抬起手指向了青浅。
这一刻,苏念晚的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她以为一朝重生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柳家覆灭,最终却低估了柳家的反击能力。
怎么办呢?
她一个人死不要紧,若是再连累父母和兄长,她是万死也难赎罪的呀。
“太后,皇上……奴婢……”青浅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嘴唇青紫,脸色苍白。
“皇上饶命啊,草民实在是不敢撒谎,请皇上为草民做主了。”中年人忽然大哭起来,拼命的磕头,额头顿时就流出了鲜血,流淌下来后染红了整张脸颊。
“皇上,其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