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薄若蝉翼的贴身衣服,她的后背抵在他的胸膛。
她不仅感受到了他炙热的体温,也感受到了他剧烈的心跳。
那条蜈蚣依旧朝着苏念晚爬过来,苏沉砚顺手捡起地上一根细细的枯枝掷出,插在了蜈蚣的身上。
蜈蚣痛苦地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苏沉砚捡起蜈蚣顺手丢进了火堆里。
“没事了。”
苏沉砚一只手还揽在苏念晚的腰上,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仿佛是天雷地火的碰撞,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念晚感觉到苏沉砚的手掌紧了紧,他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呼唤着她的闺名。
“晚晚……晚晚……”
“哥……”
“如果我不是你哥哥……”
苏沉砚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在两人的情绪都失控之前,快速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包裹在了苏念晚的身上。
他站起来,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背对着苏念晚说道:“你在这儿烤火,我出去外面看看。”
说罢,他便冲入了雨帘。
苏念晚看着他的背影隐入黑暗,整颗心又甜又痛。
她喜,他是正人君子,无论何时都不会逾越礼教和规矩伤害她;她痛,他的隐忍和委屈,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悲欢压力他都独自承受着。
天色微明时,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苏念晚倚靠在门口等着苏沉砚回来。
两人相见什么也没说,一起回了家。
青浅哭了整整一天,眼皮子都肿得像核桃一样,看到苏念晚回来,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居然晕了过去。
苏念晚在嬷嬷的服侍下泡了热水澡,换好衣服后吩咐厨房准备了驱寒的姜汤。
她给苏沉砚送过去时,苏沉砚正要出门。
“哥,喝了姜汤去去寒再走吧。”
苏沉砚接过后一饮而尽。
“哥,你是要进宫去见皇上吗?”
“嗯。”
“为了围场行刺的事?”
苏沉砚沉默着,他知道苏念晚有话要说。
“你觉得……二殿下是幕后主谋吗?”
“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他。我若是不将这件事向皇上做出交代,咱们家一样会有麻烦。”
从苏沉砚的话语中,苏念晚觉得,其实他是不信的。
她松了一口气,因为苏沉砚从来都不是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哥,太子殿下狼子野心,对我们苏家虎视眈眈,二殿下若是因为行刺的事而被杀,那么朝中就再也没有了太子的掣肘。我怕……”
“晚晚,朝堂之事诡谲莫测,人心险恶到你难以想象。听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插手。无论什么事,我和爹都能解决,明白吗?”
苏念晚看着苏沉砚深邃的眼眸,心底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明白。”她上前亲昵地挽着苏沉砚的手臂,笑道,“晚上我下厨做你爱吃的菜,你记得早点回来。”
“好。”苏沉砚难得露出了笑意。
苏念晚悬在心头的大石放了下来,她去探望了还卧床不起的青浅,这丫头一见到她就又呜呜地哭起来。
“大小姐……奴婢……奴婢好怕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你咒我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再哭就成猪头了。”
苏念晚抱了抱青浅,上一世,她死后青浅受她连累也没有好下场,可她是唯一一个在苏家遭难时还愿意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啊。
“大小姐,奴婢以后坚决不贪吃了。”
苏念晚用帕子捂嘴轻笑。“你要说得出做得到才好。”
下午,府中外管事带回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苏沉砚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找到了行刺皇上的杀手组织,并在今天早上带兵围剿,将所有杀手以及首脑人物全部诛杀,只留下了少量的活口。
那些杀手在皇上面前承认,他们是受了前朝余党的雇佣来刺杀皇上,想要制造天下混乱,趁机起兵谋反,以恢复前朝统治。
苏念晚不知道苏沉砚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杀手胡说八道,可是,朝中上下却无人能找出确凿的证据来反驳。
这些年,前朝余党的确有在各个州县活动,但是,他们的残余势力早已不足以抗衡朝廷了。
难为了苏沉砚,为了保住凌子旭,竟然还费了这么一番波折。
只是,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凌子腾。
苏念晚想到上一世凌子腾对苏家的雷霆万钧之势还是心有余悸。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除掉他,扶持凌子旭上位。
天气逐渐转凉,苏念晚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一转眼便是中秋佳节。
由于皇上在围场狩猎时身受重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因此今年的宫中晚宴便取消了。
苏念晚得知反而暗自开心。
“哥哥。”苏念晚兴高采烈地跑进了苏沉砚的书房,双手托腮趴在了书桌上,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凝视着苏沉砚。
苏沉砚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兵书上。“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苏念晚一把夺过苏沉砚手里的书放下,笑道:“我听说今晚京兆府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宴。城东溪桥酒楼观看烟花最妙,你带我去好不好?”
苏沉砚的身子向后靠了靠,端坐着说道:“你这次怎么这么乖,居然还想着让我带你去,而不是自己偷偷溜出去。”
“娘出门之前千叮万嘱,让我有事找你商量嘛。”
“是商量,还是通知?”
苏念晚嘟起嘴巴,可怜巴巴地拉扯着苏沉砚的衣袖。“哥……你最疼我了,是不是?”
苏沉砚最难抗拒苏念晚这样的撒娇。
“去可以,但是要跟着我,不能乱跑。”
“我一定谨遵苏将军的命令,若有违反……我愿接受军法处置。”
苏念晚说完便跑了出去。
苏沉砚吩咐管家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