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乔装改扮了一番,在冷言的掩护下,很快就甩掉了监视他们的人。
苏念晚坐在马车里,看着苏沉砚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
他们一路疾驰来到了十里亭,苏念晚远远的就看到父母站在亭子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她发现母亲的衣裙有褶皱,发丝略微凌乱,脸上写满了疲惫。她忽然想起此刻自己的模样。
“哥,见到爹娘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苏念晚用轻纱遮面,可还是默默低下了头。
“那你留在马车里吧,我去去就来。”
苏沉砚心急如焚,他温柔地安抚了苏念晚几句,便翻身下马跑向了父母。
“爹,娘……”
“阿砚,你可算是来了。”谢云冉迎上来,细细地打量了苏沉砚一番。“这些日子我和你爹没在家,家里还好吗?晚晚呢?”
谢云冉问的问题,让苏沉砚感到惭愧。
他正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狄走了过来,问道:“阿砚,凌图那个不男不女的老家伙是不是找过你?”
“嗯。他说……他手里有点儿东西要跟我交换。”
“他想要什么?”
“瘟疫的解药。”
苏狄眼睛一亮。“岳父大人来了?”
除了谢仲之外,大概也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研制出医治瘟疫的药了。
苏沉砚欲言又止,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肯定是想要在皇上面前邀功。”苏狄的面色有些沉重,迟疑半晌,说道,“阿砚,我知道,那是岳父大人的心血,给了那个老东西确实心有不甘。不过……眼下不是和他一争长短的时候。给他吧。”
“这笔账咱们暂且记下,会有找他清算的时候。”
苏沉砚暗自苦笑,说道:“爹,没那么简单,解药……”
“你外公那儿,我会去交代的。”谢云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阿砚,药方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苏沉砚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有药方,他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爹,娘,咱们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落在了凌图手中,除了给他解药之外,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苏狄的神色有些暗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办法肯定是有的,可是,没时间了。而且,我也不想冒险。”
“到底是什么?”苏沉砚不甘心,他不可能把解药交出去,那是苏念晚的命啊。
苏狄和谢云冉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出了苏沉砚对于解药的执着,只能实话实说。
“是你的命。”谢云冉疲惫地坐了下来,“当年,你爹派心腹送来的求助信,以及一些你娘留给你的遗物。那些东西,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苏沉砚脸色骤变。
怪不得,凌图一改之前的行事风格,那么嚣张的来到庄园,要他交出解药。
果然,涉及到苏家上下满门的性命。
苏念晚坐在马车里,把父母和苏沉砚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胸口发闷,那种急促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突然袭涌而来。
她紧紧揪着衣裳,忍受着身体带来的各种不适,拿出银针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苏念晚的后背被冷汗浸湿,许久才慢慢缓和过来。
她偷偷地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到父母和苏沉砚各自坐在凉亭的角落,气氛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阿砚,我知道,轻易把解药交出去你心有不甘。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你身世的秘密。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
苏狄看着苏沉砚低垂眼眸不语的样子,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沉砚心知无法隐瞒,紧蹙眉头说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把解药交出去,那晚晚就没命了。”
苏狄夫妇浑身一僵,已经预感到了些什么。
谢云冉焦急地站起来,紧紧抓住苏沉砚的手臂,问道:“晚晚怎么了?她怎么了?你说话呀……”
苏沉砚只好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
当谢云冉得知女儿危在旦夕,父亲已经重病身亡时,心力交瘁之下当场就晕了过去。
“娘……”
“夫人……”
苏念晚在马车里见到母亲晕倒,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冲了出来,接下母亲腰间随身携带的针包,为她金针刺穴。
不多时,谢云冉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戴着面纱的女儿就在她的身边,悲从中来,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晚晚,我的孩子,娘不在你身边,让你吃苦了。”谢云冉泪如泉涌,想起再也无法相见的父亲,悲伤更是不能自持。
苏狄脸色铁青,一掌将凉亭里的石桌劈成了两半。
“岂有此理,我不在京城,我的一双儿女竟然要受到这样的欺负,就连岳父大人都……”
苏狄感到一阵心痛,捂住胸口踉跄了几步,苏沉砚急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苏狄做了个深呼吸,他怎么能有事呢?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有事。
“我们苏家尽心尽力扶持皇上登基,却没想到他趁着我不在京城时逼迫我的女儿进入集中营。我……”
苏狄握紧了双拳,苏念晚抬起头,她第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强烈的杀气。
“现在什么办?”谢云冉看向自己的丈夫,骂道,“姓苏的,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现在呢?我爹死了,我连为他送终都错过了。”
“我告诉你,我的儿子和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谢云冉此时又悲又气,脸色苍白如纸。
苏狄心疼怀里,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夫人,你别担心,我一定为岳父报仇,保护阿砚和晚晚。”
“爹,娘,事关镇国将军府上下上百条人命。不如……暂时妥协……”
苏念晚的话还没说完,父母和兄长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