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
“您慢走。”
柳宗杰躬身行礼,刘公公离开之前回头来看了看苏念晚。
苏念晚眉头一皱,她不知道刘公公能不能把她认出来,不过好在刘公公什么也没说,带着小太监走了。
“哼,想不到,你跟皇上竟然还有这一番交情。”柳宗杰讥笑道。
苏念晚根本不想理会。
“刘公公的话你听到了吧?现在,还不带我去见我哥?”
“苏念晚,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柳宗杰声音沙哑地发出警告,拂袖而去。
苏念晚望着柳宗杰的背影,心里的那一股异样感觉更加强烈。
她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暂时摒弃杂念,不多时,有个狱卒走过来,带着她去了关押苏沉砚的牢房。
有了凌子旭的特意关照,柳宗杰确实不敢对苏沉砚动用酷刑,只是,关押他的牢房环境,实在惨不忍睹。
地面上铺满了湿漉漉的稻草,稻草上沾满了粪便和鲜血,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简直令人作呕。
苏念晚气极。
柳宗杰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恶心苏沉砚。
“哥……”苏念晚还没说话,眼里就浸满了泪水。
苏沉砚很爱干净,就算是在外打仗,他都要把自己的军帐收拾得井井有条。
他怎么受得了?
“傻瓜,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别难过,我没事。”苏沉砚猜到苏念晚会来,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
“哥,你再忍一忍,我一定救你出去。”
苏沉砚虽然被关在这里,却也并不慌张。“晚晚,很快就要三司会审,在此之前,你什么都别做。”
“为什么?”苏念晚惊讶地看着苏沉砚。
“这件事……会引起多方的博弈,其中的凶险程度,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解释。晚晚,你听我的话。你现在要做的事,是看着镇国将军府,还有……”
苏沉砚低垂眼睑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还有江辰。照顾好他,别让他再出什么乱子了。”
苏念晚欲言又止,她不想让苏沉砚担心,只好点了点头。
“晚晚,爹和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信了。你让郑天成设法跟他们取得联络。”
苏念晚的心咯噔一下。
“哥?”
“别胡思乱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惦记他们而已。爹武艺高强,娘也是心思缜密,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沉砚的安慰,反而让苏念晚的不安更加强烈。
“这里毕竟是柳宗杰的势力范围,你不宜在此久留,也不要再来了。还有,记住我最后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宫去见皇上。”
苏念晚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她觉得苏沉砚话里有话,在这个四处都是敌人眼线的大牢里,也确实不方便说话了。
“哥,我知道了。你自己要保重。如果真的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我有杀手锏,一定护你周全。”
这是藏在苏念晚心中的秘密。
苏沉砚微笑着颔首,紧紧握了握苏念晚的手。
苏念晚回到镇国将军府之后,严格遵守苏沉砚的叮嘱,不管外界的声讨和维护多么强烈,她始终不做任何表示,一直到了三天后的三司会审。
这个案子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
柳文隆大概是想要故意恶心苏沉砚,声称为了公平起见,竟然允许寻常百姓旁听围观。
京兆府衙门因此被围得水泄不通。
升堂以后,苏沉砚被带上了公堂,主审和听审的官员也都是各怀心思。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原告兰欣却始终没有出现。
大理寺卿开始着急起来,就在他准备下令去颖王府查探情况时,翊清公主的轿子停在了京兆府门口。
她身穿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更是没有朱钗装饰,脸色苍白,双眼红肿。
她一上公堂便开始哭诉道:“各位大人,我家兰欣失踪了。”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兰欣既是原告,也是关键证人,她要是不见了,这个案子还要怎么审?
“公主,兰欣姑娘是何时不见的?”
“就在我们来京兆府的路上。她被突然出现的一帮黑衣人劫走了。”
翊清公主说着,恶狠狠的目光便投向了苏沉砚。“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因为心虚,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苏沉砚坦然自若,他根本没有想要做出回应,因此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翊清公主。
“苏沉砚,你快说,你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翊清公主说着便朝着苏沉砚扑了过去。
苏沉砚侧身一闪,翊清公主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她的眼睛更加猩红了。
“既然兰欣姑娘不能上公堂,那这案子就没办法审理了。依本官看,就此作罢,世子无罪释放。”
“放?放屁!分明是苏沉砚为了自保选择灭口。我们应该对他严刑拷打,从他口中探出兰欣姑娘的下落。”
“什么?动刑?你疯了,皇上三申五令不得动刑……”
“但是情况有变啊。再晚一点儿说不定兰欣姑娘就被杀了,人命关天,当然是救人要紧。”
“胡说,世子如今还是将军,怎么能对朝廷命官动刑。”
双方势力在公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苏沉砚的眉头微蹙,他终于看向了翊清公主,眼中的仇恨不减,那闪烁着火光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燃烧成灰烬。
“苏沉砚,你还我女儿。”翊清公主浑身颤抖着,声嘶力竭。
苏沉砚不回答,他的气定神闲在翊清公主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公堂上,一群官员群情激愤,唇枪舌战,最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禀报了凌子旭。
刘公公带来口谕,将苏沉砚暂时收押,派出禁军以及京兆府人马到处寻找兰欣的下落。
苏念晚接到消息的时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