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晚跪在地上,听着江辰的话,愤怒地想要站起来去扇他几个巴掌,可是……
她看到了江辰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青筋凸起,似乎是在竭力隐忍着些什么,甚至于他的眼角,都泛着泪光。
苏念晚有些诧异。
因为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江辰的那一份悲伤。
“江大哥,不管怎么样……在你进府以后,我爹娘总是疼你的吧。他们毕竟是长辈。”
江辰的眼眶有些腥红,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
说罢,转身回了自己居住的别院。
“晚晚,这里我守着,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苏沉砚把手里的金箔一张一张地扔进了火盆里,燃烧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俊朗的神采已经染上了几分沧桑。
苏念晚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就在几天前,镇国将军府都还是那么的风光,如今,父母双亡,兄长官职被罢免,灵堂摆了那么久,一个上门祭奠的人都没有。
“颖王妃到。”
外管事在门外高喊,不多时,萧月影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恭敬地鞠躬上香,随后走到苏念晚和苏沉砚的面前。
“世子,郡主,节哀顺变。”
“多谢王妃关怀。”苏沉砚的声音没有以前那么冰冷。能够在这个时候上门拜祭,这份情谊已经很珍贵了。
“月影姐姐,谢谢你……但是你……”苏念晚为萧月影的境况感到担忧。
她名义上是颖王妃,可颖王对她并没有多少疼爱,甚至背地里还会动手打她。
他们两家积怨那么深,她回去之后要怎么跟颖王交代?
“晚晚,你别太难过,要保重身体才好。我本来想要留下来陪陪你,奈何身不由己,你……”
萧月影落下泪来,蹲下身子替苏念晚擦拭眼泪,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我会再找机会来看你的。”
“嗯。”
苏念晚目送萧月影离开,长时间的跪地,让她感到了一丝晕眩。
“你们干什么?站住……我家侯爷灵堂岂是你们可以乱闯的……”
伴随着外管事的声音,一大群东厂的密探便手持钢刀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柳宗杰。
“哟,怎么这么冷清啊?堂堂镇国将军……哦,不对,现在是叛国贼了。这就难怪了,谁愿意和这样的人为伍呢?要是被人误会狼狈为奸,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苏念晚抬头看着柳宗杰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上辈子自己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不过,看在晚晚你的份上,我愿意上一炷香。”柳宗杰说着,就走向了灵位。
他伸手去拿香,苏沉砚的手臂轻轻一挥,将柳宗杰震退了几大步,踉跄着差点儿跌倒。
柳宗杰恼羞成怒,怒斥道:“哼,也不看看你们苏家现在是什么境地。苏沉砚,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苏沉砚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柳宗杰一眼。
这个家伙,就像是一只癞蛤蟆,杀伤力不大,但是能恶心人。
之前总是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把他杀了,现在已经成了祸害。
“叫我滚?苏沉砚,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风光无量的镇国将军府世子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你敢跟我动手,我立刻就能杀了你,而且名正言顺。”
“柳宗杰,你到底要干什么。”苏念晚愤怒地站了起来,挡在了父母的灵位前。
柳宗杰笑了笑,眼神轻佻地注视着苏念晚。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最娇俏的时候,就是戴孝的时候。晚晚,你知不知道,现在一身素衣的你,比平时要妩媚千万倍。我……啊……”
柳宗杰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口腔内蔓延着腥咸的味道。
他吐了一口唾沫,满是鲜血。
苏沉砚的眼中笼罩着寒霜,柳宗杰的后脊背有些发凉。
不过,一想到苏家已经失势,他又挺直了腰板。
“苏沉砚,你记住,这两巴掌,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的。”柳宗杰愤愤说道,“晚晚,我原本想要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就算跪下来求我都没用了。”
“哼。”苏念晚轻蔑地冷哼,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我们东厂刚刚接到线报,苏狄在位期间和朝中官员勾结,私相授受,为自己谋取了许多的钱财。现在,我们要搜查府邸……”
“柳宗杰,你这个浑蛋。我爹都已经去世了,你还要污蔑他。”苏念晚气得浑身发抖。
柳宗杰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更加得意,收敛起了狰狞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污蔑,让我们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
他手臂一挥下令道:“给我搜。”
东厂密探拔出钢刀纷纷都要往里冲,苏沉砚一脚踹起一张凳子砸向柱子。
凳子四分五裂,碎裂的木头朝着那些密探的身上飞溅,将那些密探震倒在地。
“苏沉砚,你应该知道,反抗等同于造反。你……”
柳宗杰的话没说完,苏沉砚犀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吓得脖子一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你想进去搜是吗?我给你机会。”
苏沉砚一步一步向前,柳宗杰全身紧绷地向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
“你……你别再过来了……”
苏沉砚没有理会,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柳宗杰的脖子。
东厂密探皆是脸色骤变,就连苏念晚也有些心慌。
“你听着,如果今天你让我不舒服,那么……”苏沉砚抓过柳宗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柳宗杰是个废物,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柳宗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痛,也是他最后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