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学院的那一刻,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外面的变化很大。
一出校门除了畸化种之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暗得几乎看不见景色。
施容从空间里拿出手提灯,有了光,周围的一切就更明显了。
因为是在学院附近,学院周围的黑液都被浇灭得差不多,所以没看见那些蠕动的水滴。
“有手电筒的拿出来,上路了。”
施容看到那久违的土地,揉了揉眼睛,她看向后面的学生,“跟上,这是你们毕业之后,第一次实战。”
从出校园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变得有所不同。
楚秀心里明白,他们又要再度回到那个浑浊的社会里面去,那里不会再有人这么宽和又平等的对待他们,也不会有平等的对待他们的同学。
只要出去,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身份——随时可能变异的怪物。
她收回目光,紧紧的跟在施容后面。
手电筒很亮,足以将整个黑夜都照亮。
也让他们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色,寂静荒凉,又有着数不尽的面目恐怖的畸化种,就如同恶鬼在地狱游荡一样。
突然的,天上传来一声尖叫,一只很大的鸟类畸化种朝着他们而来。
尖锐的嘴角长得大大的,吐着舌头,眼眸竖起,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愉悦。
走在前方的三屏瞳孔一缩,“是中级鸟类畸化种,大家快趴下!”
那个鸟类中级的畸化种全身都是黑色的,足足有三米高,一飞过来,遮天蔽日,直接将这一片的全都笼罩住。
就如同死亡笼罩在他们头上一样。
但是还是有人受不了中级畸化种所带来的冲击力,身形不稳,被狂风吹了出去。
“不好,它老是扇着翅膀引起旋风,外面压根就没有办法靠近它!”
楚秀咬紧了唇,“我记得在课上谷老师讲过这种情况,一旦遇到这种等级不高,但是占据地域优势的畸化种,要先搅乱它的节奏,再趁着节奏被打乱,趁机冲上去,将它打落地面。”
“可是现在风那么大,要怎么搅乱它的节奏?”
施容在一旁看着这群学生,就地而坐,看着这群学生怎么样第一次团战。
她在旁边看着,笑意盈盈。
绫娇就在她旁边,也同样在看那群学生。
他看着,目光就落到了自己的老师身上,“您感觉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她也没把这话当回事,只当绫娇心血来潮随口一问,余光一直在关注其余的学生。
绫娇犹豫的几秒,“老师,您不觉得您现在的状况有些怪异吗?”
施容将头发握在手里,那如同雪一般的白色,代表了她此刻寂寥的生命力,“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看着这白色的头发,她也没多在意,只当自己染了个新的颜色,换个心情。
可是现在再看,却是有种苍老无力的感觉。
像是年近百年的老人,宣告着寿命的终结。
绫娇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你的身体。”
他将施容的身体掰了过来,再度看到了她那双眼眸,里面再也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反倒透着一股沉着冷静,不是真的冷静,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旦爆炸,会连自身也毁灭。
他看着这张秀美雅致的容颜,眼底幽暗异常,“老师,我一直都没有告诉您,从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您有些不对劲。”
绫娇回忆着初见的那一天,“当初在车厢的时候,你蜷缩着身体,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起初我以为你是在躲避其他车厢动乱,可是后来我却发现不是。”
“您并没有将那车厢的动乱放在眼里,可是却还是无意识的抱紧了身体,周围明明没有足以致命的东西,您就是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了一团,那时的您给我一种感觉——你在害怕,老师。”
施容闻言一怔,她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说您很害怕。”绫娇看着她,半带着试探的说道,“从您如学院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明显,时而癫狂,时而温和,时而狂躁,时而尖锐,就如同一个人被分裂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在抗拒着什么。”
“您难道没有感觉到,您自己病了吗?”
绫娇说得很委婉,但是施容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她下意识否认,“你说我有心理疾病?”
绫娇看着她望过来的目光,没有躲避,“是有这么个感觉,因为您的精神状态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像极了遭受过巨大刺激所造成的应激反应。”
“不可能?我感觉自己很好,一举一动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所思所想,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疾病呢?”
“也许是你看错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原本的样子,所以才这么觉得。”
绫娇点了点头,“也许是吧,毕竟您实力如此强大,谁能将你伤害到应激的地步,听起来也着实可笑。”
一位强者,怎么也不可能被逼到这个地步。
更别提她还是一位药剂师。
这个世界上,谁敢给实力强大的药剂师罪受。
这不是找死吗?
绫娇一开始只是有些怀疑,见到施容这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怀疑,又恢复到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自从跟在施容身上,他就格外的爱笑。
也许她本身就是这个性格。
无关其他。
这么想着,他的心不自觉的放下。
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心里好受了许多。
施容顿了顿说道,“你不认识我以前那个模样也好,我自己也记不起,自己最初的那个模样,只觉得自己越走越远。”
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施容觉得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初入社会的原因。
以前她总躲在实验室,听说过外面险恶,但终究没有自己经历过,所以为了适应这个世界,她才变成了这样。
毕竟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