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知道养虎为患,但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说这个。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支透明的药剂,没有说话。
谷玉津所处的位置,就看得见那支药剂,莹白色的,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透明的试管,黄色的塞子,怎么看都是一直普通不过的试管。
“就凭它?”
施容听见这嘲讽声,也不在意,毕竟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面前这个异种,面前这个人可以直接无视。
“你应该认得出这支药剂的,毕竟,这不就是你们当初迫害我时,所用的那个东西,你们看见它,不应该如此陌生,应该对它倍感亲切,不然,我还得给你们一一科普一下这支药剂,得多无趣。”
她微微叹息道,“你们还真是无情,用过的东西,转头就忘呢。”
谷玉津看着她手上那支透明药剂,眼神微动,“a10药剂?!”
他的语气带着震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震惊的眼神仅次于他看见那道巨大的结界升起时的惶恐。
面前这个赤脚坐在藤蔓上的少女,脸上带着看不出情绪的淡笑,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哪怕知晓了对方的实力,她也还是保持着这个模样。
愉悦轻松,完全看不出一点的恐惧。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输过的可能性。
该说她自信,还是该说她狂妄呢?
谷玉津不懂。
毕竟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现如今的实力超出他们的想象,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抗衡得了的,要是他身后的人,面前的这人足以屠杀掉整个启一。
想到这里,他双眼一暗。
可惜那个人并不看向她,她只会看向比他强的人。
而如今,摆在她面前最强的人,就是那个从来没有露出脸地方家伙。
虽然知道对方深不可测,但是也丝毫不见一丝的怯意。
他摇摇头,眼神很冷,“真是井底之蛙,要是你知道了他真正的实力,怕是会面色大变,哪能维持住现在这个从容不迫的模样。”
那个人,想要宰杀现在这个世界轻而易举。
之所以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时机不到罢了。
但是面前的少女显然模样过多的顾忌,因为她还处于懵懂迷茫的那一块,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有这个愚昧的勇气去跟他抗衡。
真是可怜又可悲。
谷玉津悲悯的叹着气,这一刻,他不再执着于之前那些事情了,反倒是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是个秘密,一旦有人察觉到了。
就会被他毫不犹豫的碾死。
之所以跟她说话,只不过是因为喜欢看蝼蚁死去的挣扎罢了。
罢了,他又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较劲呢。
施容察觉到了谷玉津那变淡的神色,她的余光一扫,就看见了他眼中高傲又悲悯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愚昧无知之辈送死。
她倒是没有生气,“绿色,将这支【寄生】悬挂于高空之中,但凡有人攻击天骄山,你便将这支药剂作为弹药,发送出去。”
“目标,便是极寒之地。”
——【是。】
药剂缓缓升上天空,被一团能量给裹住。
施容将药剂送上天空,看着它悬浮在空中,藤蔓在慢慢的退回,距离谷玉津越来越远。
谷玉津不明白,“你不杀我了?”
“你的主人护着你,现在暂时杀不了。”
施容朝着他挥了挥手,“当然,依照你主人现在的实力,我也不会敢出去,毕竟谁知道他哪个时候心情就不好了,就想着杀人,我可不想出去当炮灰。”
“你不是还要探他的实力吗?”
“我已经探到了啊。”
施容重新回到悬崖上,从藤蔓上一跃而起,稳稳当当的坐在石头上,脚下便是虚无缥缈的云朵,只剩下微凉的气息。
她坐在山巅,整个人都好像虚无,“他的层次高我太多,目前仍是一片看不清的黑雾,唯一出手的两次,就已经足够让我探知他的深浅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才疏学浅,根本看不透他。”
“他的能量,本身就跟我们不太一样。”
“所以我想着,还是先等自己学成之时,再去跟他讨教,目前,我的思绪就像是无数缠绕在一起的线,都已经打结了,我却始终找不到线头在哪里。”
“所以只能再等等了,我还得再学习。”
施容慌着脚,只觉得脚底发冷。
谷玉津这时候又看不透她了。
但是他身后的人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会敢说。
只是询问,“圣者,现在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是个棘手的麻烦,若是不杀她,我们之后的计划很难进行,所以,学生恳请您老人家出手,将她杀了。”
听到这话,施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圣者?哈哈哈…这称呼真的好尴尬啊!笑死我了,谷玉津,你家圣者要是能杀我,第一击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哪里会需要第二击。”
她只管着笑,笑得岔气了。
谷玉津面色难看。
但是施容却懒得管,她挥了挥手,冷声道,“与其在这里让你主人杀了我,还不如想想,让我如何才能不启动【寄生】这个药剂,你个蠢货。”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提出那么愚蠢的问题,而是该想想,如何才能让我手下留情。”
谷玉津只觉得可笑,“你对圣者的强大一无所知。”
施容耸耸肩。
望着看不见的远方,“我累了,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了,这位不知名的强者大人,你应该不会跟他一样的愚蠢吧?”
那边沉默了几声。
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在威胁我?”
施容嘴角带笑,“我就是在威胁你啊,并且还是不死不休的威胁,如果你跟谷玉津一样,那倒是我高看你了。”
那边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