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事自有肃宁卫处理,兰怀聿示意楚之一也回家休息。
“车上有吃的,回城路上垫垫肚子。”
楚之一乖乖的点了点头,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还真觉着饿了。
陆秋看着他们俩,眼睛里都是笑意。
随后陪着楚之一上了马车,夏英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真的捧着个食盒。
“督公真细心,如此匆忙之时还惦记着夫人的胃。”陆秋意有所指道。
楚之一又不是听不出陆秋言语里的深意,但她却瞅着她笑了笑,啥话都没说。
如此看来陆秋并不知梧桐巷里藏娇人的事儿,知道这件事的应当只有兰怀聿心腹中的心腹。
既如此,自己自然是不能多说。
夏英笑着把食客打开,里头是水晶包。
净手后拿起一个咬开,楚之一眼睛都瞪大了,“龙井虾仁馅儿的?哪个天才做的。”
“奴婢也不知。是督公提来的,从这食盒上也看不出是哪个馆子的。”
楚之一把整个儿塞进嘴里一边观察食盒,这跟上回青枫拿的酒酿圆子是一样的,那么……
又是从梧桐巷里提来的?
那位可真是心灵手巧,天生的贤妻良母。
兰怀聿好福气!
要她们俩也尝尝,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就听到外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接着就是一中年男人气急又心疼的声音,“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会跟这样两个人混在一起?”
“爹,女儿不活了!”
迅速的推开车窗往外看。
四周原本也都要离开的人们也都停了下来,全抻着脖子看热闹。
只见文襄伯微胖的身体气怒的抖成筛子,他面前是趴伏在地上裹着不知谁的外袍的白巧云。
旁边儿还趴着一个,也裹着旁人的衣裳双脚连着小腿露在外,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了。
白巧云脸都被抽的红肿不堪,头发乱糟糟,随着哭求时手伸出来露出一截手臂,可见里头也没穿衣裳。
另一旁,两个露着腚的喇唬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捆住了,石建文只觉着今日倒了霉。
他带着人搜到这白家二小姐时,她跟这两个喇唬在一个山洞里忙活的欢呢。
大概是因为那侍女半死不活了,这两个喇唬就可着白二小姐一个人祸害,三个人跟那夹心大饼似得。
他一把年纪了都没跟自己妻妾那么玩儿过。
而且让他怎么跟文襄伯说当时情形呢?
开不了口!
丰弛蓦地道:“大概是贺家死士控制了猎场,致使周围看守不利,这才让这些人混了进来。”
其他人也觉着这种说法在理,文襄伯痛心疾首很怒交加。
“贺……老子从没得罪过你们,你们居然这么害我闺女?!”
没人应答。
楚之一脑袋还卡在窗口那儿看,果然这世上最好的报复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爽!
兰怀聿出现在窗口,盯着她卡在窗子那儿的样子,褐眸里浮起笑意。
“快回去吧。”
“那两个喇唬是白巧云雇来的,原本准备害她姐姐。我拔刀相助,让她自食恶果。”
她把脑袋又探出一点来,神神秘秘的小声道。
通透的眼睛里都是开心,那孩子气的一面又露了出来。
因为做了一件她自得的事儿,开心死了。
兰怀聿褐色的眸子随之一暗,喉结滑动,他随后抬手戳在了她额头上往里头推。
并低声道:“做得好!”
被他推回车内,额头上还残留着他微凉的温度,以及萦绕在鼻端的淡淡香味儿。
她一个大老粗也不懂香,只觉着好闻,香的她脑子都迷瞪了一瞬。
热闹看完,大家陆续的离开猎场。
慕常乐坐在车辕上指挥着车夫跟紧前面的马车,一边琢磨着该怎样跟楚之一说说话。
不引起她反感,又能让她敞开心扉说实话?
太难了!
一路进了城,回城的车马多,但大家都能做到互相迁就。
哪想到对面来了一辆马车,丝毫没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素质,横冲直撞的最后成功的跟督公府的马车堵在了一起。
还没等车夫说话呢,对面车帘一挑开,一个穿着华服面容英武严肃的老头钻了出来。
“谁家的马车赶紧让开,这路是你们家的?怎么驾的车?马没长眼睛人也没长眼睛?”
马车里楚之一一听,嚯?谁这么嚣张。
车夫可不是一般的车夫,乃督公府的护卫。
先自报了家门,之后不客气的指出不规矩驾车的分明是对方。
那老头一听督公府,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阉党当道,连个下人都嚣张无度鼻孔朝天!莫不是要本国公下去给你们磕一个?”
咻!
一枚剔牙的银签顺着老头的耳朵边射过去,狠狠地钉在了车架里,入木三分。
英国公顿了一下,之后扭头去看,瞳孔震颤了下。
“年纪大了口中留德,不然下一回被钉穿的可能就是脑袋!”
楚之一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的确是她动的手。
老家伙骂人太难听!
后头马车过来了,慕常乐急匆匆的跑过来。
“祖父!”
“常乐!听说你们在猎场遇了刺客,吓死我和你祖母了。
往后哪怕皇上邀你也不去,谁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
慕常乐立即摇头,“是贺家的死士。”
“又是他们家那群王八造的!仗着有兵马善勾结一件人事不干!
你要是有个好歹,老子非得把贺周氏那老不死的捆上同归于尽!”
坐在马车里听得一清二楚的楚之一:“……”
传说中的英国公居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