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能把人变成真太监这事儿,兰怀聿相信楚之一能做得到。
让她说事,一边将热乎的糖炒栗子和热茶摆在她手边。
将碰到孟鹤之被他言语启发的事情告诉了他,新年还有些日子,而年宴又的确是个君臣同乐的大日子。
两方联手,可能性非常大。
“若贺家联合乌衣教,也就代表贺修要反。但目前东关没有动静,并无人马离开。”
“那就怪了!难道贺家搞事没通知贺修?”
兰怀聿给糖炒栗子剥壳,一边道:“先别急,不管是贺家临时起意要行动,还是贺修远程指派。只要进了京城的门,谁也出不去。”
他这样说,楚之一倒是非常有信心。
“贺梅生躲在河坊还没出来?”
“他下到小庙的地下了。”
她眼睛瞬时睁大,“崔氏有去吗?母子俩不会在底下坦诚相见吧?”
只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邪教玩儿的再花哨,她都可以面不改色。但涉及到这种有违人伦之事,一把火烧了都不干净。
兰怀聿也被她说的恶心到了,捏着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
不要说那些让人作呕的事。
肃宁卫联合五城兵马司在城内进行部署。
针对河坊那一片部署的最为仔细,达到了一只鸟也飞不出去的程度。
双方并非是什么友好的关系,倒是这回曹迁始终在其中做和事老,目前为止没出现什么矛盾。
青止觉着他神奇,态度转变的如此快,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很快他在楚之一那里得到了答案。
“他大概要做我楚家小姨娘的便宜相好。”
“……”
青止四十五度角望天,好好的把这关系捋了下,眼睛立时睁大。
“楚大人绿了!”
之二和夏英同时噗嗤笑出声,齐齐夸赞他脑筋快。
楚之一也笑了一声,跟师父并肩而站,一边看着楚俏俏张罗管家。
一个小丫头有模有样的,她爹娘在楚家就不管事,分家做了主人更是抓瞎。
全凭闺女泼辣。
楚成材更是只知道读书,归置好自己的房间便琢磨着不知慕常乐是否回来了。
说起来他是自己在国子学唯一的好友,乔迁之喜还是想请他来坐坐的。
前头的铺子经营的是笔墨纸砚,兰怀聿手底下的能人架起来的买卖。
前头后院连着,楚荣一家还能帮帮忙赚点钱,他还有之前给楚家管庄子的经验,到时城外的庄子也可让他看管。
反正绝不会让他们饿死,活的比在楚家轻松些。
“又闻到炒松糖的味儿了,师父咱们去买些吧。”
“到了京城生了馋病是不是?只要心中无欲,任何香甜之物皆为浮云。”
“……”
一盏茶后,炒松糖的摊子边儿,追天一口气干了两包。
“老板,再来五包。”
“师父,吃多了牙会坏的。”
追天手一挥,“没事儿,我今晚刷牙仔细些就是了。”
楚之一没招儿,赶紧付钱。
谁能想到她这师父比她还爱吃甜食。
一人捧着满怀往回走,忽的听到有人议论。
“听说了吗,楚正那夫人有身孕了!亲生的女儿嫁给太监这辈子生不出,她倒是老树开花又有了,简直笑死个人!”
“还有这事儿?”
“真的,楚正都没脸见人了。昨晚我亲眼瞧见他进了倚竹轩,一宿没出来。”
“那儿又不是妓院,他跑那儿待着干什么去?”
“嗐,那谁知道?反正今早远远瞧见他那脸色极差,都是晦气。”
一群人哈哈大笑,笑点是柳氏老树开花以及她这个嫁阉人的倒霉鬼。
追天捏着糖忍不住想打过去,楚之一抓住师父的手,“随他们说。”
“要说这兰怀聿给你那么多金钱补偿都是应该的,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嫁了他都经受不了这种言语攻击和嘲笑。
他也着实鸡贼,为了安全的藏起自己的心上人,就弄个活靶子立着。
亏了是你,有武艺能自保。换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八成活不了多久。”
楚之一心说师父您真说对了!
楚妙妙嫁他就没落着好。
不过从刚刚的传言里听着一条重要讯息,楚正宿在了倚竹轩。
倚竹轩是个听雅妓弹琴唱曲的地儿,那里的姑娘都是清倌不陪睡。
夜幕降临后,楚正又来了。
他也没点姑娘,就自己坐在那里喝闷酒。
许久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来了,直接在对面坐下,态度并无恭敬。
“楚大人可想好了?十六年前得了好处总是不能转眼就忘了。
你若忘了,我们自有本事让你想起来,甚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楚正铁青着脸,一只手压在桌上死死瞪着他,“你们这是谋反!”
黑衣男人呵呵笑出声,“一人之举是为谋反,百人之举是为正义。为天下,为苍生。”
楚正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眼睛瞪出了红血丝。
不答应他,自己十六年前干的事儿就会被宣扬出来,他必死。
答应他,那就是谋反,一旦失败还是必死。
哪头都是个死,早知如此,十六年前就不会蹚浑水害死了……
恐慌惧怕久违的爬上了心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求督公。
旁人或许没那个救他的本事,但兰怀聿当是可以。
可上回楚之一给自己的警告,分明也表示督公早就知道了。
他早知,又没有跟自己知会只言片语,其意就是不会管。
女儿是个废物,连个阉人也把控不住,他只能……
“我……答应!”
对面的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