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么?没见过仙法驶舟么?”
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蝼蚁凡人。
孟翩然满是不屑地看着她。
此时正值傍晚,金色的夕阳藏在火红的晚霞里,看起来很是神秘。
想起方才陈曼的提醒,羿宁眯了眯眼,随即轻提裙摆,浅移莲步,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走着。
“自那晚之后,奴家几乎夜夜梦见苍云仙尊的俊容,想忘却不能忘,没成想才过了几日仙尊便为奴家一掷千金,还许奴家乘坐仙舟,奴家一时不知该如何报答仙尊才好。”
孟翩然秀眉倒竖,“苍云君岂是你这等肮脏的青楼女子所能肖想的?”
“孟仙子莫要生气嘛,气坏了身子便不好了。”羿宁慵懒地坐了下来,“咦?怎地不见苍云仙尊?难不成害羞了?”
孟翩然冷哼一声,“苍云君日理万机忙得很!哪里有空见你这等肮脏蝼蚁!”
羿宁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唇角微微勾起。
呵,果不其然。
不周山是何等仙门,下山收徒再如何无人也轮不到孟翩然一行人,所以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下山捉妖,完成修行任务。
那晚牡丹女逃脱,她们无处搜寻,而羿宁又是唯一一个从牡丹女手里逃脱的猎物,所以,孟翩然为她一掷千金和苏玉卿送她归元丹的目的是一样的。
利用她做诱饵,引出那个牡丹女。
只是孟翩然此举并不高明。
利用叶时宣仙尊的身份造势,那些人的注意力确实会被吸引过来,但那晚牡丹女在她身上吸取大量归元丹所供精|气之后,修为大增,单靠孟翩然一行三人,根本就降不了她。
更可况,牡丹女身边还有一个黑奴。
牡丹女与黑奴皆是以人入妖,背后若无人引导教授,普通人根本修不成妖。再观两人功法与修为,他们背后之人的修为必定匪浅。
相比较之下,孟翩然此行所为,倒是有些自不量力。
羿宁恍悟,受宠若惊道:“想见奴家的若非苍云仙尊,难不成是孟仙子?”
“聒噪。”
一条浅金色的绳索从孟翩然的袖口飞出,像是一条长了眼睛的蛇,迅速将羿宁缠了起来。
竟是捆仙绳。
看来孟翩然的身份比她想的还要不一般。
“孟仙子这是什么意思?”
看羿宁动弹不得,孟翩然这才得意地扬起嘴角,“给你肮脏蝼蚁一个小小教训!”
说话间,她的视线瞥见了羿宁腰间的乾坤袋,用手轻轻一指,乾坤袋便落入她手。
她冷哼一声,“你那北海门的相好还真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都肯给你。如今你大喇喇地坐在我的船上,他难道不吃味?”
羿宁勾笑:“苏公子才不是个小气的人。”
这乾坤袋的质感不错,羿宁眼见着孟翩然摸了再摸,最终将其收到了自己的袖袋里。
“这妖孽祸害禹城多日,今日你助我除妖,算是给你自己积了一份仙缘。”
她说得有理有据的,“只不过,这乾坤袋乃仙物,并不是你这区区凡人能使得的,用多了恐折了你的寿命。还是由我来暂时帮你保管吧。”
羿宁嗤笑一声,看她行为娴熟,看来这种事平日里没少做。
“你笑什么?”
羿宁皮笑肉不笑,抬起妖媚的眸子看着她,“孟仙子这般为奴家着想,奴家心里感激涕零呢。可是……”
她用下巴努了努身上捆仙绳,“这东西捆得奴家好疼啊,奴家身子本就不好,万一被这东西勒出什么毛病,不能帮仙子捉妖了该如何是好?”
“这捆仙绳也是仙物,若是你不乱动,它便不会勒你。”
孟翩然背过手去,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神色凝了凝,“记住了,莫要乱动,若是一会儿动半分,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她单足点地,化作一股风,瞬间消失不见。
红色的日头早已被晚霞裹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孟翩然走后,周围一片安静,甚至连外面的水声都听不见了。
羿宁蹙了蹙眉,看来那牡丹女对她怨念很深啊。她才出发没多久,就被盯上了。
她静心凝神,暗自在手中掐了一个诀,下一刻,那捆仙绳仿佛是一条寻到新主人的蛇,迅速松开后,乖乖地缠在了羿宁的手腕上。
当年她在东部赤阳洲降服了一条吃了三座城池百姓的蛟龙,拔了它的胡须与龙筋做了这么一条捆仙绳,后来又因为这些绳上还沾着那条蛟龙的恶念,就被她浸泡在神火池里好几百年。
再后来,她便渐渐忘了有那么一回事。
羿宁亲昵地摸了摸它的绳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玩意儿竟还记得她。
外头安静地吓人,羿宁站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裳,凑近窗边看了一眼。
外头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几个山包和林木,怪不得她听不到风声和水声,原来她已经不在水上了。
有烧纸钱与血腥腐烂味隐约飘过,她蹙了蹙眉,她曾经在一个乱葬岗里待过一晚,那时灌满她鼻腔的也是这种味道。
“妖孽!受死吧!”
不远处一阵巨响传来,孟翩然手中持剑,在地上画了一道符咒,引下旱雷往四处闪躲的黑奴直击而去。
显然,她低估了黑奴闪躲的能力,才将旱雷引下来,黑奴便已经闪身换了十几个方位。
不过旱雷引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只这一击便将黑奴闪身躲过的那十几个方位全都炸碎了。
“翩然,我们来了!”
陈曼御剑带着另外一个弟子从天而降,将将落地,剑便化作了无数道影子,往还在闪躲的黑奴印了过去。
两人负责定住黑奴的位置,一个负责引旱雷攻击,羿宁悠闲又慵懒地坐在船头看着,看得出来,自那日之后,这三人也渐渐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忽然,又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道掌风卷地而起,将四人掀翻在地。
黑奴迅速反应了过来,在被掀翻的那一瞬间,转身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