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众人齐刷刷看着杨泰安。
杨泰安如芒在背,左右为难,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拜还是不拜?
拜了丢面子,不拜丢里子,横竖都不好。
杨泰安紧咬的牙关逐渐松弛,最终把心一狠:“不就拜你为师吗,行,我答应!”
说完,当即跪倒在地,冲秦凡三拜九叩。
“师父在上,受徒儿大礼参拜。”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
三百六十行,达者为师!
拜一个后辈为师虽然丢人,可总好过背负出尔反尔的名头。
身为金陵医药界泰斗,要是说话不算数的话,今后可就再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杨泰安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家伙,这老头儿还真实诚,说磕头就磕头,一点不含糊?
话说他一个花甲老者拜个孙子辈的年轻人为师,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老师,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王学勇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杨泰安一把推开,“还不跪下参拜师爷!”
“让我给他跪下?”
王学勇一愣。
“嗯?”
杨泰安一瞪眼。
王学勇吓得一哆嗦,只能乖乖跪了下来。
老师跪着,他哪敢站着?
其他几个同行虽然没下跪,但也都神色肃穆,身体绷得笔直。
“这么说,你是真想拜我为师?”
秦凡揶揄道。
杨泰安面无表情:“是。”
秦凡摸着下巴摇摇头:“你想拜我,可我不想收你。”
什么???
众人都懵了。
杨泰安大礼参拜,秦凡却不领情?
“你眼高于顶,自命不凡,骄傲自大,盛气凌人,收你为徒岂不玷污了我的名声?”
秦凡缓缓说道。
众人又是一惊。
好家伙,名满金陵的杨老,居然被他说得如此不堪,这言语也太恶毒了!
“既然你不愿收我,又为何让我拜你为师?”
杨泰安无名火起,恼怒质问。
秦凡笑了笑:“这还不明白?我就是想羞辱你,好让你牢记今日的教训,今后行医治病时要慎之又慎,不可粗枝大叶,更不能武断开方,须知,人命重于天!”
这番话可谓振聋发聩,经久不绝。
在场的几位医者全都面露愧色,杨泰安更是愧疚到无以复加。
他们仗着资历倚老卖老,仗着多读了几年医书便觉得天下无不可治治病,仗着一些微末之能便可横行无忌。
结果,今天这个年轻人好好给他们上了一课。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目空一切,自命不凡!
杨泰安在王学勇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对着秦凡点点头:“受教了。”
之后,转身离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也纷纷告辞。
姜大年两口子并未挽留。
今天栽了这么大跟头,这些人肯定没脸继续待下去。
之后,夫妻俩又是对秦凡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连带着对苗芝芝也是极尽吹捧。
说她聪明灵秀,甜美可人,把这丫头夸得飘飘然,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时值正午,陈巧巧吩咐后厨赶紧备饭,今天要好好款待秦凡跟苗芝芝。
别看只是家宴,但规格却很高,比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宴席还要丰盛。
姜大年重病初愈,不能饮酒,于是让老婆代他向秦凡敬酒。
陈巧巧酒量不俗,连干九轮,足足三斤酒下肚,也只是微醺而已。
“嗝,秦先生……果然海量,我认输了!”
陈巧巧打了个酒嗝,笑眯眯说道。
姜大年也颇感意外:“没想到秦先生年纪不大,酒量却这么棒,等我痊愈以后,一定跟你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秦凡笑笑没说话。
以他现在的修为而言,足能做到千杯不醉,想把他喝趴下,那是不可能的。
吃完午饭,陈巧巧酒劲上涌,早早回房休息了。
姜大年在客厅陪着秦凡品茶,二人闲聊间便说起秦凡为何来到金陵。
“你要找封千绝?”
姜大年问道。
“你也听说过他?”
秦凡反问。
姜大年道:“岂止听说,简直是如雷贯耳,金陵城没有不知道他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封千绝身法快如疾风,再加上他善用飞刀,所以江湖人称风里刀。”
秦凡忙问:“从哪能找到他?”
姜大年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此人行踪缥缈不定,难以捉摸。就在前不久,有人说在金陵的城中见过他,可又有人说,封千绝根本不在金陵,而是去了川西拜访老友,反正说什么都有。”
“哦对了,封千绝的徒弟倒是在金陵,你不妨去问问他。”
秦凡问道:“你是说陆汉洋?”
“你也知道?”
“嗯,之前听人提起过,他在哪儿?”
“就是昨天你去过的明觉寺,那人二十大几,国字脸,说话慢条斯理的。”
听完这话,秦凡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姓陆,二十大几,国字脸,住在明觉寺……”
苗芝芝喃喃自语,猛然她惊叫道,“秦大哥,不会是那个给咱们讲灭佛典故的人吧?”
秦凡微微点头:“应该就是他。”
姜大年云里雾里:“谁呀?”
秦凡把上次的经过讲了一遍。
姜大年一拍大腿:“错不了,他就是陆汉洋!”
苗芝芝后悔不迭:“哎呦呦,早知道那家伙就是陆汉洋,真该好好问问他封千绝在哪儿!”
秦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