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凡的话,张晓丽微微凝神:“每个新生儿都有出生证明,上面有父母的亲笔签名,你们可以根据签名找到本人。”
秦凡道:“问题就出在这儿。”
说着,他拿出苗芝芝的出生证明,“上面并没有父母的签名。”
“怎么可能?”
张晓丽不信,接到手中看了看,顿时愣住了,“诶,还真没有,会不会是电脑出错了,没把名字打印上?”
秦凡摇头:“我们刚才去医院问过了,原始档案中也没有签名。”
张晓丽眼神一滞:“这就怪了,没有父母签字,医院根本不给开出生证明……对了,查没查过入院登记?
秦凡道:“查过了,什么都没查到,由于年代太过久远,所以记录已经被覆盖掉了。”
张晓丽叹了口气:“那我就无能为力了,确实时间过得太久了……”
她端详着出生证明,楠楠念叨着,“苗芝芝,苗芝芝……别说,这个名字还蛮有意境的。”
张晓丽看了眼苗芝芝,当她看到注意到这丫头手腕上的玉镯后,下意识说道,“这个镯子挺漂亮……”
苗芝芝点头:“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只有这一只。”
“只有一只?”
“嗯。”
张晓丽一拍桌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确实是我接生的你,你出生当天就出了院,临走前,你母亲把一只玉镯塞进你的襁褓中。当时我跟几个同事都很纳闷,哪有给新生婴儿送玉镯的,再说了,就算送也是送一对,哪有送一只的?”
苗芝芝忙问:“那您还记得我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张晓丽摇头:“名字我忘了,依稀记得她姓苗,是位很漂亮的女士。”
“姓苗?难道我是随我妈妈的姓?”
苗芝芝喃喃自语,“那我爸呢,他姓什么叫什么?”
张晓丽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父亲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全都由你母亲自己忙前忙后,我们妇产科见她孤苦伶仃的很可怜,所以都很关照她。一晃十八年,要不是看到这只玉镯,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件事。”
听完这番话,苗芝芝半晌不语。
十八年前,母亲独自一人生下自己,父亲既没照顾过妻子,也没看望过她这个女儿。
出生当天,自己就被遗弃于金陵郊外,后来被师父收养,带到云州隐雾山生活了整整十八年。
而今,终于再次回到金陵。
细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啊。
“张主任,您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我母亲吗?”
苗芝芝问道。
张晓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妈妈是本地人,你可以发布一些寻人启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苗芝芝深深鞠了一躬:“好,谢谢张主任。”
离开医院后,秦凡跟苗芝芝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谁也没说话。
时至傍晚,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显得很是拥挤。
“秦大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继续找我的亲生父母吗?”
走到一个拐角处,苗芝芝驻足问道。
秦凡问道:“你不想找了?”
苗芝芝点头:“当初他们既不肯在出生证明上签字,又没留下任何联络的线索,可见他们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孩子,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上赶着去找他们?”
听得出来,这丫头有些心灰意冷。
秦凡安慰道:“话不能这么说,或许你父母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苗芝芝冷道:“就算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能扔掉自己的女儿吧,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
秦凡道:“这事只能由你亲口问你父母了,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狠心将你抛弃?”
苗芝芝长叹:“可金陵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谁知道我那个不称职的母亲在哪儿呢。”
秦凡道:“别急,咱们现在不是知道你母亲姓苗了嘛,只要沿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能找到她。”
苗芝芝冷哼:“说起这个来我更生气,别人都是随父姓,怎么偏我随母姓,难道我不配随那个男人的姓氏?”
“这个嘛……”
秦凡挠挠头,“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
香积寺。
“师兄,你是说秦凡来过你这儿?”
听完戒远讲述,封千绝一脸错愕。
戒远微微点头:“而且我还告诉他,在北山的河谷中可以找到你的下落。”
封千绝更纳闷了:“师兄,你这是为何,这不是坑我吗?”
戒远道:“你命中该有此劫,躲是躲不掉的,就算我不告诉他,他也能通过其他手段找到你,届时,怕是更加难以收场。”
“唉,说就说吧。”封千绝叹了口气,“师兄,咱们好几年没见了,你是怎么知道我隐居在河谷的?”
戒远指了指桌上的龟甲:“世间万物都在卜算之内,更遑论你我这样的凡俗之辈,对了,秦凡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封千绝把下午在河谷中的经过简略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师兄你是知道的,我已经二十年没下山了,怎么可能在三年前火焚秦家,再者说,我跟秦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满门?”
戒远凝神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假借你的名头行事。”
“谁?”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跟谁的仇怨最深?”
“这……”
封千绝一时语塞。
年轻时行走江湖,时常仗义出手,扶危济困,也因此结交了不少仇人。
上了年纪后,他心灰意懒,不想再打打杀杀,所以便隐居山林。
这些年,除了会一会前来拜访的老友之外,他从未跟外人接触,又怎么会与人结仇呢?
再说了,就算跟自己有仇,直接来找自己便是,为何要伤害无辜?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师父,师叔,陆汉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