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早就觉得夏凝雪不太对劲。
一向冷漠的她,竟然主动请缨陪自己来唐门,实在令人意外。
在来的途中,夏凝雪更是轻车熟路,对山行路况了如指掌,如今更是将唐门大殿的核心机密全盘托出。
秦凡岂能不生疑?
别说秦凡了,就连封千绝跟卢杰两口子也是满心不解。
对啊,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这些机密的?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夏凝雪并未解释,只是淡淡说道:“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们。”
秦凡沉声道:“什么时机?”
夏凝雪冷道:“这个你就别管了,等着便是。”
之后,不管秦凡怎么询问,夏凝雪都是沉默以对,不再言语。
秦凡实在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但在心中打定主意,你最好别添乱,否则,到时候我连你一起收拾。
这个女人太过神秘,至今都弄不明白她究竟是敌是友。
秦凡跟夏凝雪的关系是合作并保持距离。
咚——
咚——
咚——
中午十二点整,殿外响起洪亮的敲罄声,众人只觉得耳膜发颤,头皮发紧。
踏踏踏——
罄声袅袅结束,一阵坚实的脚步声跟衣服的抖动声旋即响起。
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阔步走来。
他双目如电,神采飞扬,龙行虎步,气势雄浑。
身穿团花锦簇的礼服,脚踏福字履,手中捧着一直玉如意,满面春风,笑意盎然。
此人便是唐门大长老唐宪!
唐宪身后还跟着四位师弟,他们同样位居长老之列。
再之后是众多门内弟子,众人神色恭谨,不敢有丝毫怠慢。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老朽年迈失迎,万望恕罪~”
唐宪边走边笑呵呵说道。
这当然是客气话,唐门大长老身份何等尊贵,岂能礼下于人,亲自相迎?
“大长老太客气了,我等晚辈来给您祝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岂敢劳您打架?”
“这位朋友所言极是,大长老既是唐门首领,又是江湖前辈,何必跟我们这些小辈客套?”
“大长老这话可太折煞我们了,我们哪敢当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恭维。
唐宪微笑颔首,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可以跟你们客气,但你们可不能实受,否则可有僭越之嫌。
唐宪环顾全场,并未见到儿子唐广庆的踪影,不由得脸色微沉。
大弟子江跃低声说道:“师父莫急,广庆正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再等等吧……”
唐宪摇头:“让这么多宾客等他一人,这成何体统?不等了,开始吧!”
江跃只能听命,随即向前走了三步,冲着众人高声喊道:“献礼仪式开始,请各门各派依次上前登记造册。”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打起精神来。
祝寿献礼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一是寿星公要展示人脉跟交际,二来呢,献礼的人也要借此机会彰显自己的实力跟底蕴。
“凌云殿六弟子张兴,七弟子冯胜,八弟子沈龙,拜祝大长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如南山不老松!”
说完,那三个男人迈步上前,躬身行礼。
凌云殿作为望月山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自然是率先献礼。
唐宪笑呵呵点头:“有劳几位贤契,你们师父逍遥叟一向可好?”
六弟子张兴赶紧答道:“多谢大长老记挂,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康健。”
唐宪微微点头:“那就好,改天我请他饮茶。”
张兴一摆手,两个师弟取出一轴古画,徐徐展开。
“这是凌云殿准备的一点薄礼,还望大长老喜欢。”
张兴恭敬说道。
唐宪上前凝视片刻,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莫非是传说中顾恺之的生前绝笔,秋山行乐图?”
张兴笑着点头:“大长老果然眼界非凡,这确实是顾恺之的名作!”
唐宪越看越欣喜:“我听说,这幅画早在明朝末年就已经失传了,你们这是从何得来?”
张兴道:“秋山行乐图并非失传,而是流失到了海外,我们经过多番搜寻,这才找到这幅传世之作。”
唐宪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难得,实在难得……贤契,如此珍贵的东西,老夫愧不敢受,你还是带回去吧,替老夫向你师父转达谢意。”
唐宪真不想要吗?
当然不是。
他自诩风雅,最喜欢古玩字画。
但这幅古画实在过于珍贵,实乃无价之宝,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收下的话,不免会惹人闲话。
对此,张兴自然心知肚明,于是笑呵呵说道:“大长老过谦了,谁不知道你是位风雅之士,名画就该配名士,要是连您都不敢拥有此画,试问天下又有谁敢染指?难道您就忍心让如此精美的传世极品落入无知之人手中吗,这岂不是明珠蒙尘?”
一番话说的唐宪心花怒放。
这个年轻人舌灿莲花,能说会道。
可不嘛,要是连我都不配拥有这幅秋山行乐图,又有谁配拥有?
“如此,那老朽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来人,看座!”
说完,唐宪命人将古画收起,让凌云殿的三名弟子紧挨着自己落座。
一来,凌云殿本就是望月山三大宗门之一,二来,人家今日送来无价之宝,于情于理都得挨着寿星公才是。
“铸剑阁三弟子孙轩,四弟子孟海,五弟子杨青,奉师命给大长老祝寿!”
说话间,一高一矮一胖三个男人上前行礼。
唐宪笑着抬抬手:“三位贤契免礼。”
孙轩说道:“我们铸剑阁比不上凌云殿那般豪横,只为您准备了一件小礼物,望大长老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