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能跑的早就跑了,剩下的人不是不跑,而是压根没地方去!”
孙万叹道。
秦凡面露疑惑:“天大地大怎么还没地方去了?”
孙万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你说,凡是在这里定居的人身上都不干净,轻点的偷盗行抢,严重的杀人放火,这些人一旦在外界露面,一抓一个准!还不如留在这里,虽然苦点累点,好歹能混口发吃,不至于蹲大牢。”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心中一沉。
好家伙,敢情城里的百姓大多都是有前科的通缉犯?
这都成人均罪犯的哥谭市了!
“你是不是也干过违法犯罪的事?”
秦凡凝神问道。
“我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跑?”
“跑哪去?别的地方就一定比这里好吗,到哪不得看人脸色,不得累得跟孙子似的?还不如窝在老家呢,好歹跟邻里乡亲有个照应,临死之际,自己挖个坑跳进去就得了。”
这话逗得众人一笑。
“你倒是看得挺开。”
周倾颜哂笑道。
“那可不,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不明白?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吃好喝好就行了,别竖立什么远大目标,没用!忙活半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白白耽误功夫。”
说话间,孙万把一盘油焖大虾造了个干净。
“所以你就摆烂了?”
周倾颜翻了个白眼。
“怎么能叫摆烂呢,这叫活明白了!”
孙万“啧啧”的喝完最后一口酒,心满意足说道。
“行了,闲话扯得差不多了,我问你件正事。”
秦凡脸色一凝,沉声问道,“这两天你见没见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陌生男人,大概一米八出头,比较瘦,脸色蜡黄蜡黄的。”
显然,秦凡问的正是莫名失踪的何长宇。
孙万摇摇头:“城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你说的那人又没什么特别之处,就算我见过怕是也记不得了。”
秦凡一想也是,于是问道:“那怎么才能打听到关于外来人口的消息?”
孙万一拍大腿:“这简单,去天桥问陈瞎子就行!那老东西是远近闻名的包打听,城里发生的大事小情一问便知。”
秦凡有些疑惑:“一个瞎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孙万道:“陈瞎子经常给人算命,一来二去就打听到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消息,然后以此牟利,也不贵,打听一次一百块。出了门往东走,大概二里地就能找到他。要不我带你们去吧,加二百块劳务费就行!”
秦凡婉拒:“不用了。”
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不想让孙万掺和得太深,以免引火烧身。
“行,以后有事就来这里找我,只要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孙万舔着大拇指把钱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块。
白吃一顿饭又白赚一笔钱,这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
离开饭馆后,秦凡等人顺着长街一路向东。
虽然人来人往,好在城中只有这一条大街,不存在迷路的可能。
约莫十几分钟后,众人找到孙万所说的天桥。
天桥两侧汇聚了不少做买卖的小商贩,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这么多人,上哪去找那个陈瞎子?”
周倾颜手搭凉棚,四下里寻找着。
“孙万说陈瞎子以算命打卦为生,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招牌跟幌子。”
夏凝雪提醒道。
“算命的幌子……”
周倾颜喃喃自语,目光扫视过芸芸众生,突然,她眼前一亮,指着西北角的一块空地说道,“你们看那边!”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根两米高的竹竿顶上挑着一面脏兮兮的幌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陈半仙!
幌子下面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坐在马扎上给一个中年妇女摸骨算命。
“就是他,走吧。”
秦凡领着众人快步走去。
“嘶~哎呀呀,这位夫人,你之所以头晕目眩,体力不支,是因为你命犯五鬼,灾星当道啊!”
陈瞎子收回手,满脸凝重说道,“长此以往,怕是命不久矣啊!”
妇女吓得脸色大变,当即就哭了:“我孩子才五岁,男人身体又不好,一家老小都靠我养活,要是我死了,那他们可怎么办啊?”
陈瞎子摇头叹息:“时也命也运也,谁也强求不得,你回家准备后事吧,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干啥,别留下遗憾就好。”
妇女连忙跪下磕头:“陈大师,您无论如何也得救救我,我要是死了我一家老小也活不成了,您发发慈悲吧!”
陈瞎子面露难色:“救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会极大损伤我的元气,我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折腾啊!”
妇女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恭恭敬敬递了过去:“陈大师,这是我一点心意,别嫌少,只要我把我度过此劫,日后我再重重答谢您!”
陈瞎子捏了捏红包,薄薄的一小层,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要是新钞还成,旧钞的话可没多少,百块?
算了算了,好几天没开张,今天就当做做善事吧。
“也罢,看你怎么可怜,那我就拼着老命拉你一把!”
说完,陈瞎子从裤兜里取出一枚黄符,“这是我发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功,才画好的驱邪符,晚上睡觉前你把黄符烧成灰,然后用开水冲泡,趁热喝下后赶紧上床休息,第二天保证你神清气爽,霉运尽散!”
妇女拿着小小的一枚黄符,有些犯嘀咕:“陈大师,这真能管用吗?”
陈瞎子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要是不灵的话你明天再来此地找我,我不仅把钱都退给你,还要当众把幌子扯烂,今后再也不给人算命打卦了!”
经他这么一番忽悠,妇女将信将疑的走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竹竿上的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