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业立即点头如捣蒜:“算,当然算,还有这几天除草算你们满工分。”
说着,他立即看向王芳芳,督促她现场把牛棚众人的工分给改了。
罗雯锦双手捂嘴,眼泪蓄满眼眶,下放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拿满工分。
艾昌莞他们也鼻头酸涩,仰着头深呼吸很久才没让眼泪滑落。
王建业换上招牌微笑:“现在可以把配方给村里了吗?”
裴梦泽露出一个国际标准笑容道:
“村长,您拿到配方是不是准备直接交上去?”
王建业想也不想,大义凛然:
“那当然,这是我们的集体荣誉,必须上交。”
裴梦泽抬起手,伸出一个指头左右摇摆了一下道:
“不不不,配方交上去就和我们村没半毛钱关系了,您应该交成品除草剂,请上级部门送去检验,同时告知他们配方是村里的不传之秘,不方便泄露。”
“嗯,什么?”
王建业愕然,不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
裴梦泽又补了一句:
“等上级检验结束,如果除草剂没问题,您就可以向上级提出在村里建厂,并组织村民种植相关药材。”
“建……建……建厂?”
王建业说话打结,一个字囫囵好久,面颊因激动而泛起驼红。
裴梦泽继续忽悠:
“当然建厂,要和上级部门说清楚,因为配方是家族不传之秘,所以提供药方的人有权分红,村里也要分红,且厂子建成后,优先让本村村民进厂工作。”
“嘶……”
这下村民们全都不淡定了,一个个脸色绯红,激动地握起双拳。
刘婶子开心得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我们也可以像城里人那样进厂上班,吃商品粮了,哈哈哈……”
“是啊,村里要建厂了,真是太开心了……哈哈哈……”
裴青青盯着笑颜如花的裴梦泽,嫉妒得眼眶通红: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些都是裴梦泽给你们画的大饼,都没影的事儿,还不知道她提供的药剂能不能过检验关?”
村民们的笑容缓缓收敛不乐意了,刘婶子直接怼回去:
“裴青青同志,不管有没有影,梦泽同志都是为我们好,并给村里谋福利,你们其他知青在做什么?一天到晚只会算计人。”
“你……你们……”
裴青青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哗一下泪流满面,推开众人捂着脸跑了出去。
为了赢得比试,她手上磨出六七个大燎泡,最后不但输掉比试,还被村民们这样无情嘲笑,裴青青委屈!
知青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梦泽,转身追着裴青青跑了出去。
裴梦泽冷嘲,不再搭理裴青青,转而对王建业道:
“村长,按计划今天还要除一天草,但是我们超额完成任务本来就应该休息,三天假期是不是应该从明天开始计算?”
王建业还没发话,刘婶子带头大手一挥:“那必须的。”
村民纷纷附和,一面倒地偏向裴梦泽他们,村长能说什么?
最后目送牛棚的人返回住处,王建业握着竹筒装的除草剂才后知后觉:
他完全被裴梦泽带了节奏,多给了牛棚的人休假时间,却没有把除草剂配方弄到手。
返回牛棚的裴梦泽打着哈欠倒在床上:
“昨晚睡得太晚,我要补个眠。”
燕宸南在床边坐下,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忽悠村长的套路从哪儿学的?”
“啊?”
裴梦泽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询问:“套路是什么意思?”
燕宸南心底一个咯噔,心说:大意了,怎么用几十年后的新词语询问呢?
裴梦泽的大眼睛闪闪亮,某个念头电光石火地在脑海一闪而逝,心底划过一抹狐疑。
然而,络腮胡遮挡了燕宸南的面部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
裴梦泽薅了一把他的大络腮胡子调戏般开口:
“把胡子剃掉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呗!”
燕宸南往后一缩,长臂把裴梦泽按在床上道:
“你不是困了吗?好好休息。”
说完起身,一溜烟跑没了影。
裴梦泽坐起来看着晃动的草帘子愤愤:
“嘿,我个暴脾气!小样儿,姐就不信拿不下你,早晚让你把胡子给剃掉,跪在搓衣板上唱《征服》。”
嘚!这一闹,裴梦泽也睡不着了,干脆上山看一下肥皂的凝固情况。
山洞最深处放置的肥皂凝结得最好,勉强能使用。
但还需要在阴凉通风处皂化一段时间效果更佳,外面的就更不用说了。
山洞里面的皂化快,裴梦泽猜想可能是温度和湿度等各种原因,具体的也不用细究,反正能用就行。
挑出能用的肥皂放进背篓,随意吃了一点早餐,裴梦泽直接背着背篓下山直奔县城黑市。
她记得书中提过,裴青青几个月以后通过黑市的猫哥赚了人生第一桶金。
到达县城,裴梦泽七拐八绕,在筒子楼附近转悠了一圈,花两元钱买了一个老人的破烂衣服和白头发。
凭借前世学的化妆技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捯饬成了一个豁牙老太太,最后捡了一根酷似拐棍的干柴,步履蹒跚地走到黑市外。
巷子口,同样是那个靠在电杆上放风的人。
裴梦泽交了两毛钱进入黑市,直奔一个坐在歪脖子柳树下晒太阳的五十多岁老头,用颤巍巍的声音问:
“给猫爷送点山货,猫爷吃吗?”
老头从摇椅上“噌”地坐直身体,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梦泽不敢怠慢:
“稍等一下。”
语罢,老头腿脚利索地消失在歪脖子柳树下。
开玩笑,能知道猫爷,还能用他们行话的,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