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梦泽心情好,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裴青青,调侃了一句:
“呀!才几天不见,你挖煤去了吗?黑成这样也不洗洗,脏死了。”
“噗……哈哈哈……”
闻讯而来的所有村民捧腹大笑,裴青青慌乱地往后缩了缩,可怜巴巴如同一只小兔子。
江高磊晚一步到达,见到裴梦泽的第一眼视线凝固了一瞬。
才多长时间没见,裴梦泽又漂亮了,灵动的大眼睛会说话一样,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繁忙的农活并没有磨灭她,反而如花骨朵一样在一点点绽放光芒。
突然,裴青青尖厉的斥责,拉回了江高磊的思绪:
“裴梦泽,你们砍伐后山的竹子有没有报备过?如果没有就是私自获取村里的集体财产,你们等着下放农场改造吧!”
裴梦泽回头看了一眼连接竹管的几人,尽管罗雯锦他们已经加快速度,还是没办法快速安装好。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有让大家真真切切看到抽水灌溉的好处,才能避免被扣大帽子和各种处罚。
裴梦泽挪动脚步挡住准备兴师问罪的知青,顾左右而言他:
“裴青青,刚才你说我戴草帽干活就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让我把草帽摘下来对吗?”
裴青青正想着怎么挽回被奚落的面子,瞌睡了,裴梦泽就给递枕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当然,你就是太过娇气,整那套资本主义大小姐的做派。”
裴梦泽没有正面回答,直接看向同样戴着草帽的薛寡妇和刘三婶子道:
“两位婶子,裴青青说我们戴草帽的都是大小姐做派,要不,咱把帽子摘了吧?”
薛寡妇立马炸锅:“那么大的红火大太阳,傻子才不戴草帽,你裴青青没有草帽,就羡慕嫉妒其他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三婶子也不乐意了:
“我们这里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戴草帽,凭什么你说摘就摘?不服气,你自己弄一顶草帽戴,嫉妒别人算怎么回事儿?”
立即有一群戴着草帽的大姑娘小媳妇把裴青青给围了:
“人家裴梦泽同志的草帽是他爱人做的,你想要就找你相好的给你做一顶嘛,抢别人的算怎么个事儿?”
“不就是一顶草帽吗?回去自己编一个不就完事儿了,非得上纲上线。”
裴青青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逼得步步后退。
江高磊见势不妙岔开话题道:
“乡亲们,裴梦泽他们随意砍伐山上的竹子,造成村里集体资产流失,你们是不是应该责问一下裴梦泽为什么这样做?”
众人如醍醐灌顶,转而看向裴梦泽。
好不容易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才多大会儿又给引了回来,裴梦泽不由狠狠剜了一眼江高磊。
上次翻修牛棚,刘三婶子和裴梦泽接触过,感觉这姑娘还不错,语气放缓几分询问:
“梦泽同志,你弄那么多竹子做什么?”
裴梦泽也不隐瞒,把抽水灌溉的事情说了,反正待会儿大家都能看到效果。
知青们瞪大眼睛瞬间慌了,如果裴梦泽实验成功,那么他们就输定了,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裴青青慌乱道:
“大家不要被裴梦泽给骗了,小河距离咱们的庄稼那么远,没有电和动力怎么抽水?”
段咏洪立马附和:“裴青青同志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因为裴梦泽的一句话就放任他们砍伐那么多竹子。”
“让开让开,村长和大队长来了。”
宋仁义推开人群,亲自把王建业和林建设让到前面,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
林建设看到长长的竹管瞳孔放大,颤抖地指着耿时秋等人命令:
“你们在做什么?快停下来,谁让你们上山砍竹子的?”
裴梦泽错身挡住耿时秋等人,给他们打了一个你们继续的手势。
燕宸南走到裴梦泽身旁,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全身释放的威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大家的脚步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
林建设的后背莫名泛起一丝寒意,哆哆嗦嗦询问:
“你想做什么?准备动手打人吗?”
裴梦泽拉了拉燕宸南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点气势,对王建业道:
“村长,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我们利用学过的物理知识做出高效灌溉设备,提高村里灌溉效率错了吗?”
“没错!”
王建业想也不想立即回答。
林建设不赞同道:“村长,未经允许砍伐村里的公共资源必须受到惩罚,不然大家有样学样,村里还不得乱套了?”
“对,必须从重处罚。”
知青集体附和,巴不得现在就给裴梦泽他们一个下马威,不让他们继续捣鼓抽水设备。
林建设见村长犹豫不决,没有处罚裴梦泽等人的意思,他直接越过村长清了清嗓子道:
“破坏公共财物确实影响很大,按照村规民约……”
“嘟……哐呲……哐呲……”
“哗啦啦……”
一阵活塞运动的机械声响后,喷泉般的水流从天而降。
“哇……”
村民们兴奋地冲进喷泉的水幕下,开心得如同夏天戏水的孩子。
薛寡妇挤开林建设上前询问:
“梦泽同志,你们怎么做到的?能不能给我们负责的玉米地也安装一个?”
刘三婶子不甘落后挤上前问:
“这个一定很难做吧,你们不用重新做一个,等你们的水浇完以后,能不能借给我们使用一下?”
有了两个婶子带头,无数村民上前咨询,直接把林建设和一众知青挤了出去。
你一言我一语,裴梦泽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堪比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嘎嘎”直叫。
“行了,大家停一下。”
王建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村民们立即闭上嘴巴,眼神却无比真挚地盯着裴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