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大家跟着韩老练了四十多分钟,太阳已经从地平线升上天空。
见刘三婶子和村里的妇人过来,韩老带着裴梦泽他们停下动作。
薛寡妇也一脸好奇,走到裴梦泽面前,指着她满头大汗问:
“你们做什么呢?全身都湿透了。”
裴梦泽笑容灿烂:“没什么,晨起锻炼一下身体,你们找罗姐做水车吗?”
薛寡妇爽朗一笑:“对啊!木头上的桐油已经干透,想问一下罗同志要不要再刷一次,顺便问一问竹管怎么搭建?”
罗雯锦用毛巾擦了一下脸和脖子道:
“走吧,我和你们下山看一看。”
“哎,好嘞。”
一群女人嘻嘻哈哈围着罗雯锦下山,刘三婶子心细地问了一句:
“哎,罗同志,你们牛棚的人都在这里锻炼,为什么没有看到燕同志?”
罗雯锦心底一个咯噔,心虚地扯了一句谎话:
“他还在睡觉呢!”
“不会吧!”
薛寡妇随口质疑:“你们全都起来了,动静那么大,燕同志一个人睡得着吗?”
罗雯锦本就不善言辞,从小到大也没说过谎,面对大家的追问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刘三婶子摆手:“嗨,有什么睡不着的,只要不上工,我家那口子就能一觉睡到下午。”
薛寡妇调侃:“你家刘三儿是不是尿急才会起床?哈哈哈……”
全是些结过婚的女人,说起话来无所顾忌,三两句就扯上了荤段子把燕宸南给忘了。
罗雯锦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得面红耳赤,又避无可避,尴尬地想挖个洞躲起来。
裴梦泽听着妇女们提起燕宸南,整个人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呼一下上去又呼一下落回原处。
艾昌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询问:“梦泽,接下来该怎么办?”
裴梦泽思忖了一会儿道:
“我们先从山洞里把野猪运到村里去。”
耿时秋眼珠滴溜一转,给裴梦泽竖起大拇指:
“聪明!”
……
农场内,燕宸南连夜弄到了父母的调出农场的皮条,正帮助父母打包行李。
燕志勋还觉得不太现实,一次又一次向燕宸南确认:
“我和你妈妈真的能搬到你所在的大队吗?一个晚上你就拿到批条了?你有没有弄错呀?会不会有纰漏?”
魏铃兰虚弱地靠坐在床边,有气无力地反复提醒:
“宸南,我和你爸爸吃点苦没关系,你可不能因为我们犯错呀!”
燕志勋按住燕宸南打包物品的手道:
“儿子,你实话告诉爸,你用什么办法把我们弄出农场的?”
燕宸南再次拿出批条道:
“爸,我都说了八百遍,而且白纸黑字盖了章,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你们转移的批条早两个月就下来了,是农场的大队长田铁蛋一直扣着没办。”
燕志勋再次把调令看了一遍,满脸忧虑:
“宸南,实话告诉爸,昨晚你有没有打田铁蛋?”
“没有。”燕宸南斩钉截铁。
事实上,昨夜偷听了乌景润他们的谈话,目送乌景润父子离开后,燕宸南不请自入地进了田铁蛋家。
他只往那儿一坐,田铁蛋就颓了,腿软得走路都打颤。
还不等燕宸南说话,田铁蛋就非常识趣地拿出调令,并快速补上农场的所有手续,双手送到燕宸南面前,亲自送燕宸南出门后,田铁蛋直接哭了。
他真心没想到,农场内最好欺负的两个知识分子能生出煞神一样的儿子,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吓尿。
如果不是燕宸南那双眼睛与燕志勋极其相似,田铁蛋都要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了。
魏铃兰疑惑:“宸南,你昨晚明明提着腊肉出去的,回来时又把腊肉一起带回家了,田铁蛋贪婪,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他答应的?”
燕宸南拉上行李包袱的拉链,把所有东西全部打包好背在身上道:
“妈,你儿子继承了爷爷五大三粗的身材,也许田铁蛋看到我就腿软呢?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待会儿赶不上班车了。”
燕志勋还想问什么,听说快赶不上班车立即闭上嘴巴,背起魏铃兰跟在燕宸南身后离开了他们居住许久的牛棚。
与此同时,裴梦泽他们也用板车把两头大野猪送下了山。
上工的村民看到,欣喜若狂地纷纷围拢过来,不仅帮忙推车,还七嘴八舌询问:
“这么肥的两头野猪,哪儿来的?”
“是啊!一头少说都有四五百斤,谁打死的?太厉害了。”
“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可不是好惹的,你们怎么做到猎杀两头的?”
吧啦吧啦……
直到野猪送到大队办公室,村民们的问题就没有停止过。
王建业听说打到野猪,从办公室小跑出来,差点儿在板车面前给跪了:
“我去,梦泽同志,你们捅了野猪窝吗?这畜生最是记仇,你们可别让它们给报复了。”
山子搓着手,笑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
“怕啥呀村长,猪都死了,咱们先把肉分了,开一顿荤再说。”
“是啊村长,就过年的时候尝过一点肉滋味,还不够塞牙缝呢!”
“你过年还吃肉了,我们家穷,去年过年就是一碗浓稠的黑面糊糊,连野菜都没有,我都两三年没见过肉了。”
裴梦泽只听到大家不停吸溜口水的声音,心想:
这个年代的人果然缺油水,看样子,这两头野猪肉还不够村民分的,村里做肥皂的油脂怕是要重新想办法了。
王建业抬手压了压示意所有人安静,询问裴梦泽:
“这两头野猪怎么弄到的?谁猎杀到的?”
裴梦泽指着野猪脖颈上的狼牙印子道:
“这是山上野狼猎杀的,不信你们看,野猪脖子上还有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