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南抚上自己的络腮胡,无比懊恼重生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打理干净自己的脸。
想起裴梦泽笑意盈盈撩拨自己,甜丝丝说:
“把胡子刮掉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呗!”
那灵动如山中精灵的样子实在太过美好,每每想起来他都能脸红心跳好一阵。
燕宸南无意识叫停骡车,大长腿几步走到裴梦泽身边温柔地问:
“梦泽,你怎么一个人在县城呢?”
裴梦泽瞪大眼睛:“咦?燕宸南,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不等燕城南回答,裴梦泽直接大方介绍:
“邵同志,这是我爱人燕宸南。宸南,这位是总公社邵主任的儿子邵任杰。”
“你好!”
燕宸南大大方方伸手。
邵任杰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抬手与燕宸南握住,心刹那间被冰封一般,火热的身体如同跳进北冰洋,艰难蹦出:
“你……你好……”
燕宸南满意地看着邵任杰片片皲裂的表情,只轻轻握了握便松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小样儿,跟自己这个正宫斗,太嫩了。
别看邵任杰有一米七九的身高,但是小身板真心太弱,根本不够燕宸南一个小手指捏的,当着梦泽的面,燕宸南不想那么暴力。
不过,只是轻轻一握,邵任杰也深深感受到了燕宸南的力量,瞬间挫败感包围全身。
裴梦泽对感情的事情再迟钝,这会儿也感受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邵任杰家里,邵母收起桌上的大白兔和麦乳精,笑盈盈道:
“老邵,梦泽这姑娘敞亮会来事儿,人又长得漂亮,配我们家任杰怎么样?”
邵主任放下报纸挑眉看了一眼邵母分析:
“你就别做梦了,大白兔和麦乳精多贵呀?那姑娘说送就送,就连带来做样板的肥皂也直接留下了,说明她家境好不差钱,我们家任杰配不上。”
邵母不乐意了:“嘿,我说老邵,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任杰凭自己的本事进入国营饭店上班,多少姑娘倒贴,哪儿配不上了?”
邵主任抖了抖报纸低头继续研究,轻声回了一句:
“我看人从不会走眼,梦泽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我们这样的小县城困不住她。”
邵母不信瘪嘴正要反驳,门“吱丫”一声打开,邵任杰失魂落魄回家,直接回到自己房间“啪”一下反锁上门。
“什么情况?”
邵母指着儿子紧闭的房门满脸担忧,刚准备过去敲门询问一下情况。
邵主任淡淡掀了一下眼皮劝说:
“孩子大了,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不要一天到晚盯着,你不累孩子也受不了啊!”
邵母在邵主任身边一坐,扯掉他手里的报纸道:
“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刚才送裴同志出门还欣喜若狂,一副少年怀春的模样,回来就失魂落魄成这样,你就不关心关心?”
邵主任一把夺过报纸,白了一眼邵母道:
“他那样,肯定表白被拒绝了呗,我能帮什么忙?男人总归要经历一点挫折才会成长,让他自个儿静一静比什么都强,你就别添乱了啊!”
邵母?
……
与邵任杰分开,燕宸南从裴梦泽那儿了解了事情始末,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眼睛眯成危险的狭长。
他领着裴梦泽到骡车旁介绍了熟睡的父母,细心地给裴梦泽坐的位置垫上叠好的薄被,扶着她坐好才道:
“你先带我父母回村,我去办点事儿。”
裴梦泽拉住燕宸南的手阻止:
“别冲动,为了费副主任那样的人毁掉自己不值得。”
燕宸南揉了揉裴梦泽的发顶安抚:
“放心,我不打他,那种男人,只胖揍一顿太便宜他了。”
裴梦泽?
燕宸南离开,车把式才羡慕开口:
“姑娘,你爱人看上去五大三粗,没想到对你那么细心,你俩感情一定很好吧?”
裴梦泽轻轻“嗯”了一声不予多说,担忧地盯着燕宸南离去的方向。
燕宸南压根没有去找费副主任,而是径直去了邮局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很多年都没联系的号码。
电话另一头邢航智慵懒地接起电话,听到久违而熟悉的声音立即站直身体,条件反射地立正稍息:
“老大,那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我几乎把全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你的踪迹。”
燕宸南时间宝贵,没空和邢航智寒暄,开门见山地说了几件重要的事情挂断电话。
然后又连续拨通了三四个电话,都是寥寥数语。
这年头能装得起电话的,不是重要单位,就是比较有身份的人家。
电话费贵,来打电话的也是寥寥无几,燕宸南几分钟时间拨了好几通,邮局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这人什么身份,也太牛掰了?
挂断电话,燕宸南眼睛都不眨一下付了十二元电话费离开。
邮局收银员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八卦心起,嗖嗖嗖与其他同事聚拢在一起吐槽:
“你们说那人做什么工作那么有钱?”
“人脉也很广的样子,我仔细留意了一下他刚才拨的电话号码,都跨省了哎!”
燕宸南并不知道邮局因为他打的几个电话炸了。
他此时正抄近路追赶裴梦泽他们的骡车,却不知道裴梦泽让车把式把骡车赶到了供销社。
正好趁着有车,裴梦泽准备多买些生活物资,和车把式商量好多给他五毛钱。
车把式喜不自胜一口答应,来县城送货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简直太开心了。
也许因为燕宸南不在身边,燕志勋夫妻睡得不太安稳,骡车停在供销社门前时,两人陆续苏醒。
裴梦泽完全没有与公婆相处的经验,与两人四目相对尴尬得一批,不知道应该叫“爸妈”还是叫“叔叔阿姨”。
最后憋了半天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