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楼里继续停留了一阵,锦虞仍旧没看到莫文谦的身影,寻找无果后,她最终泄气地离开,紧接着和温初月去赴孟今砚的约。
去找孟今砚的路上,温初月很忐忑。
“阿锦,你和大少爷约会,把我带上干嘛,我要去了,可不止是电灯泡的功效,大少爷那冷眼,铁定会把我乱刀砍死的。”
闻言,锦虞忍俊不禁。
“我去找孟今砚,顺带带你去见顾风。”
听到“顾风”两字,温初月小脸一红。
抵达月山居餐厅时,已经是二十几分钟后了。
一路被侍应生带着往前走时,锦虞一眼便看到坐在靠窗五号桌的孟今砚。
男人侧脸轮廓俊美,单穿一件黑衬衫,靠坐在椅背时,他的矜贵优雅,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在他对面坐下后,锦虞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妈妈的事,你想和我聊什么?”
听到她略有些着急的声音,孟今砚浅浅勾唇笑,“才刚坐下,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下,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知道你母亲的事。”
锦虞轻抿了下唇,并不否认。
特别是当她从简冰口中得知妈妈建茶楼的初衷,以及茶楼现在面临的困境。
要和她说的事,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会儿见她沉默,孟今砚嘴角轻松地笑收敛,不再刻意营造松弛环境,再度出声时,话语有些严肃,“顾风查到,现在茶楼占股第二的顾清欢现在正往外抛股。”
听到这话,锦虞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目相对,他情绪平稳,她满眼忐忑,放在桌下的手都紧拽在一块儿。
好几次,嫣红的唇嗫嚅着。
来之前,她就想过,要想保护好妈妈留下的茶楼,保持它的原状,等到亲生父亲找来,那这座茶楼占股方最大的就不能是其他人,更何况,简冰告诉过她的,一旦最大占股方变了,那么,那人极有可能改变茶楼的经营模式,更甚的,他可能会把茶楼的整个风格改变。
到了现在这步,她只能找他借钱,可话到嘴边来了,却卡在喉咙里。
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孟今砚先出声了,男人声线低沉,“但我们还是去迟了一步,现在,顾清欢手里的股都抛了出去。”
锦虞的眸骤然瞪大,“什么时候?”
怎么会这么突然?
明明不久前简冰才和她说顾清欢只是有意抛出手里所占的股,怎么快就谈妥了呢?
她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心。
“就在我给你发信息的前一分钟。”看到她失落的表情,他又多问了一句。
“你好像知道这件事。”
得知顾清欢手里的股全抛了,锦虞这会儿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情绪非常低迷,她也没隐瞒,“嗯,我在茶楼遇到了我妈妈的助理简冰,她和我说了这件事。”
听到熟悉的人名,孟今砚轻挑眉梢,“除了这个,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我妈妈建茶楼的初衷是为了等一个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我亲生父亲,她还说,这座茶楼,是我妈妈和她要等的人约定的暗号,还有,她希望我能去管理茶楼,除此之外,她还说,我亲生父亲的身份地位不简单,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得到的。”
话说到这,她沉默了几秒。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补充了句,“我本来是想找你借钱的,因为,一旦茶楼的话语人变了,那这座茶楼今后的经营模式,以及装修风格都会发生改变,甚至在之后,这座茶楼都有可能不叫茶楼。”
说完这话后,她整个人都打蔫儿了。
见状,孟今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低声喊她,“锦虞。”
锦虞茫然抬头。
“怎么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没多想,张口便道:“婚……”
“搭子”两字几欲出口,可当她对视上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硬生生换了说辞。
“婚姻关系。”
男人纠正,“错了,是夫妻关系。”
“夫妻”两字从他唇齿间吐出时,有种别样的味道,看着他,锦虞没敢再出声说什么。
“夫妻之间,谈不上借钱,更何况,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你想找你亲生父亲,你可以就近原则找我帮忙,毕竟,光凭借着你的一己之力,你要想找到你父亲,无异是大海捞针。”
“锦虞,我们是夫妻,也是亲人,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别逞强,别盲目,你可以找我商量。”
此刻,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眉目间少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多了认真诚恳。
这样的他,是成熟的。
回想自己在黑暗里度过的六年,锦虞双眼通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这六年,她除了妥协就只剩下孤勇。
但现在,有个人对她说,我们是亲人,你可以不用逞强,你有事可以找他商量,仅是一句话,把她故作坚强无所谓的外壳给攻破了。
然而,就在她正伤怀着,正感动着,对面的男人忽然皱眉,前一秒的成熟荡然无存,这一秒不顾她死活的暴击。
“别哭,你哭起来太丑了,你要是敢哭,饭别吃了,赶紧给我滚蛋。”
锦虞:“……”
很好,眼泪它自己收回去了。
也是在这时,有服务员来送餐,经典的西餐,炙烤牛排,桑巴炒大虾,海后,香草烤鸡。
在服务员上餐期间,孟今砚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锦虞脸上,他发现她真的很爱哭。
跟有受虐倾向似的。
他对她差劲,她反倒是笑呵呵。
一旦对她好点,就苦了吧唧的。
一哭,眼睛就通红。
像是被他欺负了的小兔子。
就,挺难伺候的。
想让她笑,开心点,还得对她差劲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搞。
待到服务员离去后,孟今砚保持着冷漠,脸上笑意全无,“吃吧。”
锦虞乖巧点